《[ABO]AA制》作者:竹叶青seven 文案 A1与A2不止是坐标系 内容标签:性别转换 幻想空间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柏,王帆 ┃ 配角:吕秘书 ┃ 其它:ABO设定 A1 唐柏今天又把吕秘书骂哭了。 吕助理抽抽噎噎的,妆花得一塌糊涂。唐柏很无语,抽点纸巾远远地塞给她。吕助理名校法学硕士毕业,手持注册会计师和司法A证,但人力敢把她放到投资部来很大程度是因为另一件事——吕助理在应聘时特别申明她在Alpha中也是心理素质特别好那种。 唐柏行事很强势,是个典型的Alpha,照理说下属用个Omega或者Beta会更融洽,但他指明要Alpha。Omega嘛,就该呆在家里,做做家务生生小孩,顺便满足一下Alpha的性欲。事实上他对Omega的印象仅停留在发情期里操起来很爽上,不过会爽到让他没法自控就不是那么好了。 唐柏并不认为自己歧视Omega或者Beta,他只是认为物竞天择,顺其自然,生来什么属性就做什么属性的事。 所以他从不抹掉自身气息。 A2 王帆走过去打开了Omega庇护所里的电视。购物频道正在滚动播放特制Beta新品香水,广告语很妙——“Beta九号,做真实的自己。”那个刚从严重家暴中恢复的Omega似乎心动了。 王帆检查他基本体征的时候,他问了一句,王医生你觉得这个香水怎么样? 王帆说效果不错,配方的副作用小,就是电视购物买的话,比较贵。 Omega认可地点点头,拿遥控器换了频道。 病人恢复良好,王帆边做笔录边跟着听了一下白天播放过的那部纪录片。“在中东,同属性相爱被明令禁止,部分地区至今有烧死这类恋人的习俗。但目前个别国家已通过相关的同属性婚姻法律。我国古代有分桃断袖的说法,桃和袖是Alpha的含蓄象征,这个说法是指A会给另一个A做O,以表示自身的臣服或者爱慕…” 王帆翻了一下病历后提醒了一句,对了,你的发情期到了,这回要不要配点抑制药物? 病人说,配点吧,我短期应该不找伴侣了。诶,王医生你脸怎么有点红,我没事,你出去透透气吧。 于是王帆出去透气,顺便掏出兜里的Omega 7号往身上喷了一下。在公共接待区没坐多久,前台就叫他,王医生又有人给你送花。 这回是陪姐姐来做维权咨询的某个女O送的,还有表白卡。他跟前台借了支中性笔,刷刷写了张委婉的拒绝便条交给快递。然后看看表,差不多时间了,就抱着花往家里走。 作为一个被默认的BETA,他的Omega桃花多得不正常,社区医院的同事跟庇护所的志愿者都很羡慕。 他这个人性格温和,对人也比较耐心,当时被拉到庇护所里帮忙时,他也没想到这义工一做就是五年。 Omega的发情期气味非常催情,别说Alpha了,有些BETA都会失控,但王帆是例外,他是那种极少数的遭遇发情期O也能自控的人。不过NPO机构的 O多少有点心理创伤,只认可同属性。 每天都会有初来乍到的O,所以为了安抚他们,他习惯于遮掩自己的气味。 A1 唐柏在前台填社区服务登记卡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 项目方的财务总监宋小姐作风强硬,专业能力也很强,硬生生地把收益回报砍到了年化14%,而且投资方案由纯债谈成了股债结合。签完合同的晚宴上,他顺手端起红酒恭维了一下对方,宋总的能力在我遇到的Alpha里也是翘楚。如果有兴趣转行估计就没我的饭碗了。我们那个小吕在做前期的时候就和我说,将来能有宋总的一半都好。 宋小姐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我不是Alpha。 唐柏喝了一口酒,自然地接过话,啊,不好意思,Beta接触得不多。 宋小姐也抿了一口红酒,艳丽的唇印有意无意地留在了玻璃杯上,诱惑得不行,唐总是想说Omega接触得少? 唐柏恍然大悟,诶,是啊,白天谈合同谈晕了,还是宋总了解我。 唐柏当时想的则完全是另一码事——这个宋总居然是O,弄上床肯定特别带劲。 但是他没抓住机会把人弄上床。 宋小姐事后直接以受辱为由进行诉讼,要求唐柏非正式道歉。唐柏觉得这女人脑子简直有病,自己掏腰包去了民事法庭的指定地点做歧视甄别。一周后结果出来了,他还真被判定轻微属性歧视。这阵子国内的ABO平权运动搞得阵仗翻天,唐柏心想可别撞枪口上了,立刻认怂道歉,主动进行庭外和解。 宋小姐签了保密协议,变相保全了他的工作,但代价是他得进行128小时的社区服务,而且必须与促进Omega权益相关。 唐柏考虑了一下,选择了位于本市东区的Omega庇护所作为服务场所。东区跟西区比起来的确是贫民窟,但事实上也没那么差,不过是旧了一点,治安差了一点,比较像唐柏小时候住的地方。 唐柏周六过来报到时,先在几个街区外停好了奥迪Q7。前几天他以学习建模基础为由,打发吕助理去报了个Matlab培训班。吕助理文科出身自顾不暇,估计周末没空反应不抓她加班的事了。他还好好地研究了一下《隐私保护条例》,确认庇护所不会知道他除了自愿服务之外的信息。 于是现在等着录指纹的唐柏百无聊赖,在公共接待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公共接待区布置得很温馨,墙体是蓝绿色调的,角落里还有几个猫食跟狗食盆。走廊里出来的那个医生也穿着浅蓝色的医务袍,只在左边胸口上别了个“医生 王帆”的白色名牌。 门口刚停下的一辆敞篷版布加迪威龙连按了几次喇叭。这车从车头的橙色花纹渐变为车尾的纯黑,相当骚包。 王医生无奈地走过去,跟里面摇下车窗的人说了几句,那车就一踩油门,特别拉风地走了。医生经过唐柏面前的时候,唐柏闻到了他身上温和的O气味,然后发现不处于发情期的Omega气味其实挺好闻的,比较令人放松。 这个医生长得也不错,肤色白皙,脸型略圆,五官很清秀,这个时候带着一点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挺温柔的。但是眼神镇定而冷静,比通常的Omega更容易让人信任,难怪能在庇护所工作。 唐柏突然觉得128小时也没那么难熬。 A2 王帆查房查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前台广播有人找他,于是夹着纪录本一头雾水地出来了,一看到那拉风的布加迪威龙心头就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昨天已经够头痛了,还来这个。 王帆供职的社区医院有四个全科医生,值三天休三天。 周五轮到他调休,他就回了一趟西区的父母家。 和和美美地吃中饭时,王帆还有点愧疚,要不在家里陪爸妈三天吧。饭后聊着聊着就转到了例行话题——你什么时候结婚? 王帆一阵头大,妈,我才二十九岁,不用急吧? 季淑芬说,二十九岁零十一个月。你都三十岁了,别说结婚,我连个媳妇的影子都没看到。你看楼下那李阿姨,孙子都上小学了。你怎么不上心啊? 王帆曲线救国,上心啊,怎么不上心!我这不是参加工作刚满三年,准备拿中级医师执照吗? 季淑芬更加痛心疾首,叫你念医科那和尚庙,大学就该解决的事情拖到现在。你说你读这么多年书有什么用,终身大事都解决不了。李阿姨现在都不敢给你介绍了… 王帆耳边嗡嗡嗡,被旁边浑然忘我的王爸爸解救了。 王爸举着硕大的长方形IPAD高呼,儿子你给看看, 我这颗星怎么收集不了? IPAD上绿油油的恐怖大字——Zombies Eat Your Brain! 王帆接过Ipad选了加速模式,噼噼啪啪一阵狂点顺利通关。 王爸十分欣慰,你妈那说得不对,我看你读书就挺有用的。 王帆差点跪下多谢父亲大人的再生之德。 王爸接着说,明天上午去见个人。 敢情在这儿憋着直接放大招呢! 季淑芬自动开启做媒模式,小伙子是个工程师,你张阿姨说这小O挺内向的,专门说了不在乎对方收入,他养得起家,就想要个温柔体贴的,再来学历高点好交流一些。我一听这可不是你吗? 王帆无语问苍天,涕泪心中流,结果下午还是乖乖地去了良木缘。 王帆,男,二十九岁零十一个月,中等身材,博士学历,职业医生。无房,租住东区四环,有一辆同事半卖半送的别克凯越。进入配对市场一年零六个月,累计相亲十五次,革命尚未成功。 觉得自己都可以做个婚介所模板出来了。 工程师先生来得很准时,给王帆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闻起来有一点发情期的味道。为了双方的冷静起见,Omega通常选择非发情期出来相亲。Alpha倒精力旺盛,全年热衷发情,啊不,热衷性爱。 王帆招呼他坐,工程师先不打自招,那个,出门时往身上洒了点Omega 4号。 Omega 3号到Alpha 17号都是特调信息素香水,大体上分ABO三个调五个号。 王帆真心认为这是个伟大的发明,最先调出Omega 5号的香奈儿小姐是少数连他也知道的时尚先锋。 他微笑了一下,这牌子的香型很适合你,挺好的。 工程师先生腼腆地坐下来,两个人一边假模假样地吃饭,一边聊了一下兴趣爱好,还有工作上的琐事。 其实就王帆这嗅觉,压根闻不出各个牌子的区别,更不要说什么自然萃取人工合成,有用就成。 工程师先生最后埋头喝奶油南瓜汤时忽然凝固了,王帆赶紧问,怎么了? 工程师眯着左眼说我的隐形眼镜掉进去了,头回戴估计没戴好。 王帆心说隐形还能怎么戴,面上沉默了三秒,毅然回答我帮你捞。 工程师说算了,我带了框架的。然后当着王帆的面,扒开右眼皮抠出隐形眼镜,非常有公德心地包进餐巾纸里,再从电脑包里取出厚厚的黑框戴上。 王帆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为什么这小伙子长相过关性格还行还需要出来相亲了。 王帆日行一善地建议,我觉得你挺不错的,平常可以多认识点Alpha或者Beta嘛。你这么年轻,出来相亲可惜了。像我就是没恋爱过就来相,想想也挺遗憾的。 工程师垂头丧气,没办法,我太宅了,性格又不好。 王帆避重就轻,其实多出来运动运动散散心,对视力啊健康啊也有好处。你吃好了没有? 工程师立马掏出钱包,王帆按住他的手说我想请你。和你吃的这顿饭非常开心,值得买单。 工程师眯起眼睛笑,执意要掏钱,王帆只好招供,诶,没好意思跟你说,这顿是团购的,刚你来之前和服务员登记过团购码了。 工程师一拍大腿,下次我请你吃火锅。 王帆说有机会吧。我看你随身带着电脑包,你忙你先走,我在这儿等个同事再一起回东区。 等工程师走远了,王帆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然后一个人坐地铁倒公交地奔回庇护所了。 再呆下去得相第十七次了。 布加迪威龙在门口等得不耐烦,开始狂按喇叭。王帆无奈地加快脚步,赵子骁兴奋地摇开车窗露出一张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晚上我接你吃饭。 王帆觉得自己的预感无比正确,嘴上反问他,你不是发誓要在国外好好念书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赵子骁伸爪捏他,我这学期结课早嘛,这次连着圣诞假能呆两个多月。 王帆往后一缩躲开他轻微的Alpha气味,但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言不由衷了,那行。 赵子骁一踩油门拉风地走了,完美地保持住了贵族小王子,海归高富帅的一贯作风。 前台小姐在他经过时哀叹道,王医生啊,你教教我呗,高富帅过来约啊你怎么办到的? 王帆也在心中哀叹,姑娘你忘了关广播,十分钟之内全庇护所都要知道这事了。 查完房,志愿者老高过来找他,王医生你得出个马。新来一Alpha志愿者好说歹说不愿意喷Omega遮味剂,我们合计着洒点BETA也成,但是劝过一轮了不好再劝。 王帆说,谁啊这么嚣张? 老高说,叫唐柏,喏,这是他的登记卡。 王帆接过文件夹,一看那页登记资料上的照片就反应过来了。刚才他匆匆经过公共接待区时随意一瞥就记住了唐柏。这个人穿这一套上灰下黑的休闲服也没掩住那精英范儿带来的盛气凌人。一张脸轮廓分明,帅得很有侵略性,肤色深麦,身材高大而结实,柔软服帖的衣料下有隐约起伏的肌理线条。他坐在那儿,左脚踝压在右边大腿上,两手平伸,懒散地搭在左右的椅子,整体上就像从时装杂志上扒下来的。他身上浓重的Alpha气息让3X3的座位里只有中间坐着这么一个人,而事主完全不在乎这有多么不合适。 王帆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还给老高,我去跟他说。他在哪儿呢? 老高说,心理咨询室,刚呆在公共接待区挺影响工作的。 心理咨询室隔音效果卓绝,唐柏一听到门响就放下杂志严阵以待。 王帆和善地露齿一笑,随意地跟他寒暄,坐车辛苦了,西区过来远吗? 他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于是唐柏放下戒心,还行,开车个把小时吧。 王帆继续真诚地闲聊,哎,看你资料上的地址在西区的新楼盘,那儿的房价可贵吧?唐先生不仅有实力,还热心公益,挺难得的。 唐柏被他捧得飘飘然,不忘自谦一下,哪里哪里,4万一平的房价够呛的,就是那房子让我欠了银行巨款啊,按揭压力大得很。这不就过来洗涤洗涤心灵,减减压了? 王帆微微一笑问回正题,唐先生过谦了。你比较倾向于什么服务岗位? 唐柏说没有特别偏好,又警觉地重申了一遍立场,但是我不抹遮味剂。 王帆说当然。NPO机构全靠政府拨款和民间捐赠维持,只要志愿者遵守工作安排,没有重大缺陷就得无条件接收,抹遮味剂是我们这儿的软规定,唐先生保留原属性是唐先生的权利。 唐柏对这个答复很满意。 王帆说,我负责安排工作时间。这样吧,你登记卡上申请服务128小时,那定每周的周一至周三如何? 唐柏慌了,他的工作单位还不知道这事,千万不能穿帮。 他保持住脸上的沉着冷静,我平时要安排工作,不然还是周末吧? 王帆假装低头检视了一会儿排班记录,然后抬头为难地说,大部分志愿者都选周末,而且周末庇护所来的人多,更适合由Omega服务。 唐柏想起那47372.79元的月供账单,一咬牙准备答应。 王帆察颜观色,立马妥协道,不过唐先生是五年来庇护所的第一个Alpha志愿者,体力和精神优势都有助于加快Omega的康复。我明白唐先生对自身属性的认可程度,那折中一下,我去和同事协调,最好让唐先生用BETA遮味剂。你觉得怎么样? 唐柏一听对方主动让步,嘴上答应得爽快多了,不用庇护所耗费,我自己用点信息素香水吧。 王帆伸出手,那欢迎唐先生加入庇护所的志愿者队伍了。 唐柏理理衣襟站起来,王帆先行出去了。门外偷听的老高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帆不在意地挥挥手,他那拽样能是自愿来服务?还把服务时间精确到个位数?肯定是签了属性歧视的和解协议,得避开单位。我就是提醒了一下他的经济压力。 唐柏礼貌地敲敲心理咨询室的门,王医生,你出来没带严实这门。 王帆眨眨眼,哦,今天你来都来了,不然开始算工作时间吧。这瓶BETA 8号没开封,送你先用着。 唐柏露出职业的商务微笑接过长颈香水瓶。与此同时,他裤裆里的东西硬得快爆炸了。 这个Omega实在带劲,他一定会把他操哭。 晚上赵子骁如约来接王帆吃饭,与唐柏的奥迪Q 7 对向擦过。 赵子骁东拐西拐停在了一个隐秘的会所,刷卡后由着唐装的服务员引进包厢。 两个人边等酒菜陆续上齐边聊了一下赵子骁读书的事。 赵子骁在说话间开了一瓶90年的拉图干红,王帆赶紧摆手,明天还得上班。赵子骁耸耸肩也没有勉强他,一个人自斟自酌起来。 酒过三巡,赵子骁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雾蒙蒙的,略略歪头盯着王帆说,医生啊,我十九岁了信息素还没反应,你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 说着坐过来松松环住王帆的腰。 王帆稍微僵了一下说,虽然Alpha平均在十六岁发育成熟,比Omega早两年,但是也有延迟的个例。你看你发育得慢,说不定是Alpha中的Alpha。 随着他渐渐收拢的手臂,王帆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Alpha气息与不知打哪儿沾上的轻微的Omega味道。这小子估计又和谁鬼混了才跑来喊他吃饭。 王帆头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半夜,社区医院当时接到警方电话说不良少年来东区闯空门找刺激,屋主提前回来,看到房间里昏着七八个男男女女吓坏了。王帆随救护车一起出动,赶到现场时赵子骁正躺在乌七八糟的一地狼藉里,看上去快要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了,身上混合着Omega与Alpha的浓烈气息。其他人先搬上救护车了,警员和随行医生都被赵子骁的气息激得头昏,来不及查身份就让王帆先独自带他回医院洗胃清肺。 赵子骁醒了之后不肯报姓名住址,也不想说话,一副生无可恋的中二少年状。王帆瞧着这小子十七八岁失踪一周多页没人找,怪可怜的,就尽职尽责地照顾上了。过了一阵,他调输液用的药水时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啊,太不好处理了。 赵子骁瞟他一眼,小声说是Omega 2号和Alpha 19号的混合。 王帆默了一下,Omega3号以下和Alpha17号以上的提取剂因为纯度太高,被列入了违禁药品,前者强催情,后者诱发暴力倾向。这小子两种混着用,确实不想活了。 赵子骁看他不吭声,嗫嚅着解释说我姓赵,只用了Alpha19号,有人想怀我的孩子,给我下的O 2。 王帆下了结论,这小子出身蛮了不起的样子,还有攀龙附凤的。然后赵子骁在出院的时候就已经莫名其妙地依恋上了他。赵子骁他妈——也就是在福布斯上固定排前五的赵大佬的第二任老婆——在他出院那天终于姗姗来迟,隔了几天又堵在王帆家门口,柔柔弱弱娇娇媚媚地拜托王医生哄她家子骁去念书,不然她前夫就彻底不认这儿子了。王帆特别怕女人的眼泪,赶紧说尽力尽力,本以为要劝个够,但赵子骁听完想了想,居然答应了。之后每到寒暑假赵公子就来找他,用一种自以为很浪漫实际上很销魂的招数变着法子追求。 王帆心想,今晚我必须挑个好机会跟这小子说清楚,嘴上说子骁,你喝得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赵子骁醉醺醺地点头,掏出钥匙晕乎乎地往外走,连着试了两次才拉开布加迪威龙的车门,还不忘绅士地做个“请”的姿势让王帆坐副驾。 王帆心有戚戚地看着他打火,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按住方向盘,我的赵公子啊,醉驾要出人命的。 赵子骁侧过来往他脸上喷了一点酒气,那…那你来开。 王帆就和他换座位,赵子骁跨到副驾上时腿一软,直接跨坐在了王帆身上。王帆推他,他动也不动,头抵着王帆的头低声说,我恨自己,但是又没办法。我想找个你这样的。 王帆被他身上不知打哪儿沾的Omega气息弄得有点头晕,只得尴尬地拍拍他的背。赵子骁拉开他们的距离,视线对焦了几次后盯住王帆,认认真真地开玩笑,我给你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你要不要? 王帆心想这频道换得太快了,然后诚实地回答,我不是Omega。 赵子骁抱紧他,在他耳边笑,热热的酒气弄得他耳朵发痒,你是BETA…更好。 王帆正要澄清,怀里的人忽然伸出滑腻的舌头舔起了他的喉结。王帆猛地定住他的腰,硬是扶着他坐直。赵子骁在他双手间东倒西歪,眼睛里的水意浓得就快溢出来了。 王帆舔舔发干的嘴唇,谢谢赵公子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 赵子骁垂着头,半天没反应。王帆大着胆子拍拍他的脸,这货竟然睡过去了。 王帆松了口气,换到驾驶座把他送回了家。 唐柏在第一周周末完成了基本的上岗培训,第二周周末就被分到了正式服务岗位。这个时候他终于深刻理解了王帆说他“体力和精神优势都有助于加快Omega康复”的真正意思。 他被分去做心理脱敏治疗。 抽象来讲,就是让有心理阴影的O能有勇气面对BETA和Alpha,以便重新融入社会。更具体地来说,他负责穿着保护服抗揍——只能在对抗中意思意思地挡一下,还得假装全力还击。男O好点,女O下手特别狠,一天下来伤是没有伤,但浑身酸痛。 唐柏横穿庇护所准备去洗澡,没想到经过挨着公共接待区的小休息室时,发现晚上七点过了居然还有人。他跟那穿着淡蓝医务袍的人打了个招呼,诶,王医生你在这儿有没有干净衣服?我出了一身臭汗,打算洗完澡临时穿一下。 王帆盯着电视预告头也不抬,有。咱俩身高差不多,你洗完了直接套一件在里面吧。 唐柏兴致勃勃地去洗澡了,凭他这样貌,这浑身洋溢的Alpha气息,哪个Omega不往上扑,在宋小姐那里失败一次,决计不可能失败二次。今晚他就能一雪前耻,在休息区来上一发制服Play。于是他洗完澡不顾冻得直哆嗦,硬是裹着一条浴巾扛着大堆冬衣奔往休息区。出现的时候头发上的水珠往深麦色的胸膛,宽阔的肩膀上滴。反着光的液体顺着肌肉线条一路滑进浴巾,直至隐没。 王医生已经换好便服了,这回终于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哟,唐先生好帅。然后专心致志地盯回电视同时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衣服在那边柜子里,自己拿哈。 气结的唐先生左瞧右瞧确定没旁人,偷偷摸摸锁上休息室门,大大方方地当着王帆的面换上了对方的衬衫长裤。别说,他俩身高还真差不多,唐柏穿他的衣服大小合适,只是绷得有点紧。拆封新袜子套上后,唐先生边裹上自己的羽绒服边走到王帆身旁,他实在没招吸引后者的注意力。 王医生…..卧槽! 亚冠决赛!我差点忘了! 唐柏一看电视屏幕立刻浑然忘我,一把拍上王帆的后背。 王帆身体抖了一下,这人抗一天揍劲道依然威猛啊。随口招呼道,唐先生要不要一块儿看?回去来不及了,我就干脆在这儿看。 唐柏不用他招呼已经自动自发地坐下,还随手开了罐啤酒,你刚出去买的这些? 王柏目不转睛,恩,今天你辛苦了,算我请你的。 唐柏抓起辣鸡翅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开啃,我还真有点饿了。孔卡这球怎么擦着立柱偏出去….棒子就是爱来高射炮… 王帆在全场补时的时候开了第五罐啤酒,你还有同步直播的爱好呢,阿柏? 唐柏灌下冷冰冰的姜黄液体,却觉得身上暖烘烘的,有点激动,对不住啊小王。 王帆笑嘻嘻,听着还挺…恒大赢了! 声音一下子就变了调。 恒大真赢了亚冠!麻的,以后能换房子我换恒大的。唐柏激动得脸通红,只是肤色深显不出来,光耳朵根红咚咚的,蛮搞笑。 两个人跳起来又抱又击掌了好一会儿,王帆顾虑吵到其他人,中途硬生生地压住了唐柏那张想嚎的嘴。 唐柏被他暖暖的手心捂在嘴上,又感觉唇上油腻腻的,鼻间都是肉食的香味,忍不住嗷呜一声重重咬了一口。 王帆吓一跳赶紧松开手,边甩边吐槽,我说阿柏你怎么还有咬人的爱好? 唐柏摇头晃脑,头晕了,以为是鸡爪子。 王柏懒得跟这发了幼稚病的人计较,带他找卫生间一起洗手。烘干的时候唐柏问了他什么,王帆被烘干机的噪声干扰,“啊?”地反问了一声。 烘完唐柏又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王帆说不用,我有车。都这点了你还要回西区,赶紧走吧。我留下来把卫生给做了。 唐柏先走了,把车从车库开到庇护所门口的马路上,但是熄了火半天没动,看着休息室窗户上,王帆默默擦桌子的投影。 这个人简直体贴到无以复加。 唐柏到家时才想起来他没把王帆给做了。他忘记了酒后乱性,但是完全不介意。烘手时的确一时冲动,问他要不要来一发,但他很庆幸王帆没听清楚。 因为他忽然不想操哭王医生了。啤酒,球赛,捂住他嘴的油腻手心。 他想操哭自己的男朋友。 ———————————————————————— 第三周星期三,王帆吃午饭时才开手机,接到一条凌晨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恒大世俱杯抽到了埃及豪门阿尔阿赫利。 王帆将号码的联系人存成唐柏,然后敲,对上拜仁有希望。 唐柏飞快地回复,悬念不大,土鳖一夜结交各种高富帅啊。 ——看第一条的时间,你昨晚守着出结果的? ——谈项目的间隙开了小差。 ——现在不用补觉? ——怎么可能补?在给客户做方案。 诶,底下的人刚赶出数据。 ——那你赶紧忙。没想到您日理万机还争分夺秒拨冗回复。 ——你不一样嘛。周六见。 王帆放弃了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值三休三的打算。放下手机时,旁边的同事揶揄,王医生你这一脸笑都快藏不住了,小情人发什么了啊把你乐成这样? 王帆埋下头默默吃饭。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唐柏估计是真忙,没功夫发短信了。周六晚上王帆值班值得百无聊赖时,又接到一条短信才想起这茬。 ——今天没来庇护所? ——同事参加姐姐婚礼去了,调了一次班。 ——还值班呢? ——是啊。 手机没动静了。王帆随手把手机往沙发床里一抛,将笔记本架上便携书桌,半躺着惬意地撸起来。 撸到快八点的时候有人敲门,王帆开门一看,门外帅到惨绝人寰的唐总特灿烂地冲他笑,我顺路经过社区医院就进来看看,没打扰你吧? 这眼睛的血丝又清晰又鲜艳,够渗人的。王帆心不在焉地想,脑子还在守护天使杰斯那儿,嘴上招呼道,进来吧。要是有啥情况护士妹妹会按铃的。你要不要撸一撸? 唐柏看看每个医生专属的值班室,看看白皙清秀的王帆,然后看到了沙发床…还有便携书桌上的笔记本,果断抛弃下半身的想入非非,来,撸两把再走。 唐柏去车上取了日常用的笔记本,进门时脱下外套外裤挂起来,同样摆好笔记本后开战。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沙发床上面对面聚精会神地打《英雄联盟》,腿都伸不直,一不留神便会互相撞到,要多不科学有多不科学,但当事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沙发床长度的侮辱,玩得不亦乐乎。 今晚没有来新病人,安安生生地打到九点过,王帆说,歇会儿吧,对眼睛好。 唐柏神采奕奕地合上笔记本,准备开始谈人生谈理想。 王帆站起来边把便携书桌抱到真正的书桌上放着,边随口建议,躺下来歇会儿吧,一人一头正好。 唐柏想计划通不急这一时,躺下养精蓄锐也好。 十分钟后,他酣然入睡。 王帆从柜子里翻出两个枕头两条薄被。枕头塞到唐柏的颈子下时,这货不情愿地咕哝。医院里暖气很足,因此他只给唐柏搭了条薄被。 然后自己也倒头大睡。 今晚医院的暖气温度掌握得相当合适,两个人睡在一起既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王帆睡着前的最后一刻只剩下了这种模糊的真切的念头。 —————————————————————— 第四周的星期五晚上,王帆在西区参加完中级医师考试后,接到了唐柏口齿不清的电话,帮个忙,我喝多…多了开不了车。 再问他地址,他嘻嘻哈哈地答不上来。王帆叹口气,改成问他附近有啥标志性建筑没。 财富中心那幢楼不难找,王帆走了几个街道就远远看到了路灯下撒酒疯的唐柏。 他穿着白衬衫对着深蓝色的大垃圾桶又踢又踹大展淫威,肆意谩骂趾高气扬。本来服帖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看上去意外地年轻了不少。蒙蒙冬雨中的酒后失态明明应该是可怜又落魄的场景,但唐柏花样百出的咒骂却让他显得格外有生命力,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令这个人失魂落魄。 王帆从侧面尽量温和地箍住他的身体限制他行动,避免他毁坏公物。 唐柏挣了一下,看清来人后将自身的一部分重量移到了王柏的肩膀,边淘车钥匙边摇头,麻的,民生银行那几个盘亮条顺的客户经理,作陪还那么能喝能劝,给不给活路?和银行打交道就差没跪了… 他忽然推开王帆,径直冲上去抱住垃圾桶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和酒液,半点食物的影子也没有。吐完了随手一抹,王帆不动声色地擦掉他嘴边手上臭气熏天的秽物,将他右手搭在自己左肩,半拖半拽地把他弄回旁边那辆奥迪Q7。 幸好自动导航存了唐柏家的地址,王帆努力专心开夜车,奈何后座那位太能闹腾了,镜子里一会儿坐一会儿躺甚至站起来砰地一下撞到车顶,又晕乎乎地唱起跑调的歌来。唱完了还要发泄,证监会那帮人妖官僚娘娘腔,IPO关闸一年多了,投行业务还让不让人做了?现在讨的这口饭都嫌馊… 终于折腾累了,才给王帆留一片清静。王帆心想,他未必脆弱,光鲜的精英范儿倒肯定维持得不容易。做什么都不容易。 到唐柏家那幢楼后,王帆拖着他坐电梯。唐柏老往下溜,王帆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把人往上提,最后干脆挂在了自己身上。唐柏的家门钥匙跟车钥匙串在一起的,王帆开门一看,跃层。只得哼哧哼哧地拖着死狗一样的唐柏上二楼,扔进主卧大床,仁至义尽准备走人。 唐柏迷迷糊糊地喊难受,抓着他不松手。 王帆一摸他额头,没事啊。看着他这怂样又有点不忍心,于是自认倒霉地脱掉外套下楼。 唐柏睡了一会儿被尿憋醒了,晕头转向地跑到厕所放水,中间又想吐,可惜吐不出来。嘴里的臭气自己都忍不了,靠在马赛克瓷砖上刷牙洗脸。回卧室时看到楼下的厨房有光,疑心家里进贼,蹑手蹑脚地拿上高尔夫球杆走过去。 王帆挽好了袖子,正在做饭。他不是专业家政,凑合熬点白粥得了。此刻正拿着长柄勺搅锅。锅中热气袅袅,无比令人安心。黄色的侧灯将他的头发照成了深褐色,米白的羊绒衫宽宽松松地裹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柔和而温暖。 唐柏扔下抓到掌心湿冷的高尔夫球杆。球杆与地面相撞发出轻微的闷响。 王帆转过头一看,皱起眉,你怎么下来了?喝那么多酒还到处走,别真感冒了。 唐柏闭了一下眼忍住胃中的抽痛,那我回去躺会儿。 王帆盖上锅盖,走过来扶他上楼,算了,你这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待会儿别滚下来了。 唐柏按在他不如自己但也有点料的结实胳膊上,不着边际地想,他穿上衣服看上去那么文弱,身材却似乎过得去。 王帆把他放在床上,隔一会儿端粥上来给他吃。 唐柏边拿调羹吃边开口留人,在我家将就一晚? 王帆抬头看看时钟,点头。 唐柏说,客房长期不住人,和我再凑合一回吧。 于是王帆去洗漱。 洗完出来,唐柏刚放下碗,不太自然地说,谢谢啊。 王帆咧嘴一笑,不客气。端起碗下楼,回来时啪地一声关掉大灯。 唐柏说,我没有人可以叫,只想得起你。 王帆掩饰住惊讶,哦。我很高兴,我是说,谢谢你的信任。真的。支起身体关掉了床头灯。 唐柏在静谧地黑暗中继续,其实刚喝醉那状态让我觉得挺脆弱的,容易被击垮。你不会击垮我。 王帆起了好奇心,就是说脆弱不好?为什么? 唐柏的声音变得干巴巴的,弱者得不到尊重。你不是知道…我是因为属性歧视才去服务的吗? 王帆不予评论,这样啊。这规则哪里来的? 物竞天择,顺其自然…唐柏的声音里有了浓浓的睡意,晚安。 晚安。王帆说。 王帆慢吞吞地起床时,唐柏已经出门了,床头留下了一把自家的备用钥匙。楼下的冰箱上用磁力贴贴着一张潦草的便条——临时出差,电话联系,请自便。 龙飞凤舞的字迹大开大阖,与唐柏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王帆自力更生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冲个澡就回家了。 第五周的星期二,连续的祝贺短信后,他收到了一条唐柏的邀约——晚上来趟君豪酒店?我刚回市里,想请你吃个饭。 王帆不明所以,但三十岁单身汉的生活其实很乏味,于是他带着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轻快去了西区的目的地。唐柏请他在大堂稍候的短信来得很及时,王帆等待的时候注意到大堂里有个姑娘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粉色套装,即使现下垂头丧气,全身也在散发着唐柏那行独有的气死人的傲气。 时钟从六点走到七点半,王帆觉得不能再在大堂坐下去了,于是一点语言上的小花招,附赠人畜无害的亲和微笑,加上神色间发自肺腑地焦急就成功让这位吕助理带他去了小会议室。王帆推开门,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在他身上放太多注意力。人人眉头紧皱,一中年企业家跟西装革履的唐柏说了两句忽然站起来,西裤腰带箍在发福后的肚脐位置,但仍然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势。企业那方的人刷地一下全部跟着老板站起来,看上去要离席了。唐柏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这时忽然一扯领带,抓住企业家的手万分恳切,李总,报价和承销能力这些该谈的都谈了。我说两句真心话,干这行十年,你的商业模式是我见过最好的,如果你的企业不在港股上市,不仅会是我们公司的损失,也是股民的损失… 他的手机一下响了,王帆余光瞟到门外的吕助理若无其事地接通电话又挂掉。里面唐柏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边接着电话边连点头,然后特别激动地晃着李总的手,我有了一个女儿! 要走的李总稍稍迟疑,恭喜唐总。 唐柏脸上喜气洋洋又感慨万千,其实我本来该守着我女儿出生,但我觉得这个项目实在太好了,一定会是我职业生涯的巅峰,所以宁可晚点见我亲生女儿也必须先过来和李总多沟通。 他解下松动的领带,强行塞进李总手里,咱们都是当过兵的人,这条领带陪着我转业、找工作又到现在有娃娃。不扯那些虚的,我跟李总真的很投缘,无论这个项目成不成,这条领带都送给你做个纪念。 李总显然感动了,不知不觉地坐回椅子翘起二郎腿一挥大手,没想到唐总也当过兵。做企业就是要靠当兵那股劲… 王帆觉得再憋下去肠子真得打结了,于是迅速溜到门外,掠过一脸崇拜的吕助理躲到角落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唐柏终于来电了。 一关上Q7车门唐柏就宣布了喜讯——民生推过来的项目承揽下来了。 王帆真诚地道贺,恭喜啊唐总。 唐柏启动暖气,顺便右手伸过去帮忙将王帆的大衣扔到后座。王帆在大衣里套着一件粉桃心灰菱格图案,米白底色的毛衣,脖颈处露出了里头白衬衫的领子,看上去非常年轻,更像一个英伦风的大学生。这个时候他白皙的脸上残留着些微红意,嘴唇上勾,深褐色的眼睛看着唐柏,里头蕴含着一种迷人的专注和探究。 唐柏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发动车子。王帆发问了,他还保留着旺盛的好奇心。 你当过兵? 大一军训过。 我就说你档案里一路精英教育上来的。入行十年? 从本科实习开始算的话。 女儿出生? 儿子出生,女儿出生,伴侣生日每年都要过个十几次。 难怪你那个吕助理这么佩服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哟,博君一笑是我的荣幸啊。 王帆边笑边想,无论如何,唐柏这个人至少活得很热情。不像他,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特别想得到的,因而总是缺乏激情与动力。 车等在红绿灯前,王帆还有点惊讶,你这狂帅酷霸拽的样子,居然会下矮桩。 唐柏踩下油门,不自知地露出招牌笑容,看上去嚣张跋扈——不装孙子怎么当大爷? 王帆转头望着窗外慢速后退的街景,直到唐柏摇下车窗取停车票时才回过神。唐柏开进地下车库,找到位置后边倒车边漫不经心地解释,这边的私房菜比较有特色,今天一来感谢你那天晚上的照顾。二来… 唐柏拉起手刹,维持着侧身的姿势,漆黑的眼瞳看进王帆眼里,逐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我该恭喜你成为魔法师吗? 三十岁的处男浑身僵硬,过了一会儿才咽了口唾沫。唐柏身上的压迫感很重,要命的是由此带来的诱惑也很强。王帆的本能叫嚣着反抗,命令他狠狠攫住这张棱角分明的帅脸,扑上眼前这具侵犯领地的深麦躯体。他见过裁剪合体的西装下起伏的肌肉线条是何模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气中伸展,对方肌肤的触感和热度仿佛立刻就要传到指尖。他想将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压在身下。这样强烈的欲望在前三十年从未出现过,他不太适应,他无法反应。 他硬了。 唐柏满意于这短暂的沉默和紧张,在王帆面前顿住,用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打破空气中无形的张力,三十岁生日快乐。 然后唐柏倾身,嘴唇擦过王帆柔软干燥的唇,手状似不经意地蹭过王帆的裤裆。浅吻辄止,一触即离,唐柏伸手勾起后座的大衣扔在王帆身上,后者还像刚才那样呆呆地一动不动,似乎懵住了。 唐柏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极了,但饥饿感还是令他拉开车门,同时催促对方,走吧,吃饭去。 第六周的约会是一场考试引发的灾难。 星期天晚上,王帆值班时上网查了职称考试的分,然后一反常态主动给唐柏去了个电话,“我调中级医师了,要涨工资了。哪天有空咱庆祝一下?” 唐柏应付起抗揍来已经得心应手,这会儿刚洗完澡,轻松地开着蓝牙耳机换衣服,“不错啊。涨到多少?” 王帆特开心:“从四千涨到小六千。” 唐柏利落地系鞋带:“哟呵,百分之五十涨幅啊,必须请客。你今晚值通宵吗?” “十点交班。我收东西呢,今天没来得及吃晚饭,待会儿得去吃点东西,先挂了啊。”王帆扣掉电话,回了赵子骁询问结果的短信——他正被实习虐得惨无人道——然后乐颠颠地顺手把职称英语塞到储物柜最底层。 他交完班一出门就看见一身休闲西装的唐柏玉树临风地靠着纯黑奥迪等在马路对面。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加快脚步走过去。果不其然,唐柏在他拉开车门时已经哆嗦起来,酷炫形象在跺脚的那一秒消失殆尽。王帆笑了一下却忽然觉得挺暖和的,好像唐柏体表的温度都转移到了他心里。 唐柏飞快地打开暖气。王帆闭眼往副驾上一靠:“这么晚了,你过来干嘛?” 唐柏正色道,“庆祝活动不适合隔夜。” 王帆打了个呵欠:“那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吧。” 唐司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街小巷转悠了一会儿,看到附近的小巷里有个露天大排档就在主干道停了车。王帆提醒他还是套上羽绒服要点温度比较好,唐柏从善如流。两个人步行进小巷,在大排档挑了个靠里的角落坐下,要了辣子田螺、小龙虾、炒白菜、两瓶热过的维E。 王帆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自己动手舀了瓢开水烫碗筷。唐柏悠闲地剥桌上的摆盘煮花生,看到王帆涮第三遍碗时实在忍不住了,抓着王帆的手把碗里的开水倒地上,然后扔了几粒刚剥的花生米进去。 王帆嚼着花生米嘿嘿笑,“职业病,没办法。” 唐柏眼瞅着端上来的菜,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起身出去打了半碗白饭推到王帆面前,“你饿够久了,先填填肚皮。” 王帆埋头苦吃,唐柏慢条斯理地用牙签挑着田螺肉作陪,时不时往他碗里扔两个。 王帆刨完饭才慢下进食速度,在桌沿磕开饮料盖,顺口问唐柏,“你最近忙什么呢?我看你也挺高兴的。” “不太忙。这周单位就开会研究九号文了。” 唐柏递过去塑料手套,方便王帆剥小龙虾。 “财经新闻弹过这个,不过我倒不懂…”王帆接过手套,话没说完就见二十多个青少年厮杀进来,紧接着“哐”地一声巨响,桌子瞬间在眼前放大。 唐柏眼疾手快,左手一下定住快砸到王帆身上的桌子,嘴里不忘调侃:“东区治安不好名不虚传啊。” 王帆一矮身梭到唐柏身边站起来,“你抗揍抗多了,还能不能打?” 唐柏嗤之以鼻:“我小时候是打架打大的,这算什么。”左手一松,右手抓住莫名其妙招呼到身上的钢棍,用力一抖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然后两手并用,格开了头上砍下来的西瓜刀。 与此同时,王帆狠狠心,混战中抓起凳脚砸在眼前绿头发的杀马特少年身上。趁对方晃来晃去的间隙,往外退了两步,大声接口,“失敬了。现在怎么出去啊?”冷不丁背后挨了一记拳头,唐柏硬生生地拖着他斜退半步,一脚踹倒右前方扑过来的人,“你听不听我的?” 王帆当机立断,“听!“ 唐柏掀翻一张桌子挡在两人面前,“那就跑呗。”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主干道拔足狂奔,结果那些人边打边移动,大部队居然堵在了出口。王帆刹车太猛,脚下打滑,唐柏使劲扯他一把帮助他转向。两人又一起转身朝反方向跑,竟然有两个人稀里糊涂地追在他俩后面。唐柏边喘边取笑王帆,“我说…我说你没打过架吧?” 王帆肺都快跑炸了,哪里说得出话,光诚实地摇头。 后面的人与他们的距离逐渐缩短,唐柏忽然指挥道,“转!” 两人齐齐转身,王帆福至心灵,来不及犹豫就和唐柏同时抬腿,踢上后来者的裤裆。趁对方倒地打滚的功夫,二人慌不择路地在小巷里东奔西跑,直到听不到声响才蹲在地上试图缓过劲来。 两位受过高等教育,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大男人,却要跟个地痞流氓一样,不顾风度用上那种卑鄙下流的招式才得以脱身。明明已经斯文扫地,这会儿却不以为耻,反而在竭力平缓呼吸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够了,唐柏先站起身,等王帆多歇了一会儿才将他拉起来。墙外民居的灯光下,唐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王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的体力虽然不能和自己比,但足以达到Alpha的平均水准了。实际上,王帆本来的Omega味道不知为什么淡了很多,身上反而多了一点微弱的Alpha气息,也许是打斗中沾惹上的,但这种Alpha气味少见地传达着坚定而不失温和的信息,意外地适合他。 被唐柏这样专注地盯着,王帆渐渐敛去笑容,视线游移。暗巷两侧斑驳的墙壁上生了许多青苔,还有一些看不出意义五颜六色的涂鸦。墙根散发着尿骚味,环境实在与浪漫无关,他的心却偏偏跳得比刚才还要快。下一分钟他就会死于心跳过速,临死之前,他决心满足自己的遗愿。 他恶狠狠地咬上唐柏的唇,后者惊讶但是合作地任他长驱直入。王帆在他口腔里肆意妄为,滑腻的舌头与舌头纠缠不休。舌尖不怀好意地舔弄起敏感的上颚,唐柏因此爆发的战栗兵分两路,直冲脊柱,也抵达下身。唐柏不甘示弱,依靠牙齿反客为主,蛮横地攻击着王帆的下唇。对方节节败退,被风吹凉的修长左手狡诈地从扣子之间探到他的腹部,带着色情的暗示偷袭他结实有力的腹部。凉意刺激下,王帆掌下的肌肉不住收缩,摩挲间肌理的线条越发深刻,几乎能在脑中描绘出来。不知是谁主动,两人的胯部紧紧贴在一起,阴茎隔着布料不得其法地重重磨蹭了一下,除了让浴火烧得更炽外别无缓解作用, 王帆微微吸了一口气,右手攥紧时无意中摸到兜里的手机,于是强迫自己拉开距离,从擦枪走火的边缘解救了双方,闭眼重重喘息了一会儿才打圆场:“我手机定个位,该回去了。” 唐柏也好不到哪儿去,接话时还在失神:“是该回去了。” 他说话时空气中形成了白雾,让王帆觉得他帅得简直不真实。 刚才打架的经历也很不真实。 两人找好路,肩并肩慢慢往主干道走。途中王帆呵了口气, 然后半仰起头观察自己造成的白雾。 唐柏的声音里有浅淡的调笑:“你真没打过架?” 王帆自在地回答:“刚才就弥补了青春期的遗憾嘛。你也是一路好学生过来的,怎么干架挺厉害的?” 唐柏往他那边靠了一点:“小时候生过病,被欺负得狠了不打不行。” 王帆问:“我能请教一下这中间的逻辑关系吗?” 唐柏安静地说:“小时候生病,家里穷给用的药不好,输液输了很长一段时间,将我的信息素变成了Omega。”他略略停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以前读的学校不咋样,同学骂O是弱者,物竞天择,不该跟他们一起念书。天天下课把我堵到厕所里围着揍,老师也不管。后来我把他们打趴下了才开始专心读书。” 王帆轻轻“恩”了一声,没有出言安慰,甚至没有刻意转头看他此时的表情。 唐柏自己倒笑了一下:“上高中之后,药的副作用消失得差不多了,加上本身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浓,我就很少想起这事了。” 唐柏拉开车门,插入车钥匙。王帆跟着上车,远处车辆的灯光经过车身的阻挡后打在唐柏的脸上身上,随着车辆移动,他脸上的阴影变幻不休。 王帆忽然开口了:“要不要试试和解?” 唐柏猥琐地抓起他的手压在自己半隆起的裤裆上,“原谅以前那些同学?我不是说很少想起这事了吗?谁没个躁动的时候啊,谈不上和解。” “我是说,与小唐柏和解。”王帆顺从地揉弄了一下掌下的部位,“我不在乎什么狗屁同学,我在乎你。那个时候没能保护自己,不是小唐柏的错。” 唐柏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僵了几分钟才转动车钥匙,沉默地把王帆送回家。 王帆下车的时候还在反省他是不是交浅言深了。 唐柏却一下拉住了他,随即挪到副驾俯身吻他,然后咬着他的下唇,含混不清地说:“这些年我没想过可以不用接受那种强盗逻辑。我会试试看…与自己和解。” 王帆也从没想过,唐柏沙哑的声音可以温柔到不可思议。 之后唐柏觉得上周的庆祝餐太草率了,需要弥补一下。 王帆诚恳地表示同意。 唐柏认为在家就餐更加温馨,而且王帆在东区的家离庇护所也近。 王帆对着电话都忍不住扶了一下额,“想来我家就直说。” 唐柏兴高采烈:“那周六晚我来找你啊。” 于是到第七周,唐总终于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周六下午,王帆特意买了菜回来。菜很快就料理好只等着下锅了,房间里的暖气也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温度。翻菜谱的时候,电话和门铃一起狂响,跟催命符似的。王帆边接通电话边往门口走,赵子骁只咬牙切齿地蹦了两个字——“开门!”听上去狂躁纠结,十分闹心。 王帆在开单元楼密码锁的同时,瞬间打起精神,准备应付这间歇性精神病——所有处于青春期的人类多少有点神经病的特质,赵子骁乃是其中翘楚。他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 赵子骁走进客厅,一看到王帆就顿住了,一言不发,光咬着嘴唇盯着王帆。他的眼睛亮得不正常,里面好像有火在烧,等待着择人而噬,整个人简直漂亮到凶猛。 硫喷妥,王帆默背,水合氯醛,格鲁米特,好了。压下了身体里涌起的莫名躁动,王帆温温吞吞地扔了片柠檬然后倒杯热水递过去,特别自在地问:“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实习期满了,我想过来看看你。”赵子骁低头摩挲着手里热热的玻璃杯,水蒸汽扑在他脸上,将他的表情隐没在一片云雾缭绕中。 王帆说:“喔,那挺好的。今天正好买了菜,你要…”他顿了一下,因为赵子骁放下了水杯,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直到与他鼻尖贴着鼻尖,逼得他无法继续。王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赵子骁眼睛发红,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很不妙,他觉得眩晕,“一块儿吃饭不…”司可巴比妥。 赵子骁一下拽住他的手腕,拖着他进卧室,然后以整个身体的分量将他压在床上。 他换抱上王帆的腰,用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慌乱与决心的声音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赵子骁忽然住口,猛地扯掉王帆法兰绒衬衫上的纽扣。王帆不得不发力,与他缠斗得满头大汗,才将他定在了自己上方三十厘米,然后一翻身撞开赵子骁滚下床,狼狈地扶墙站起来。 赵子骁在床上翻来滚去,死命蹭着床单被褥,胡乱蹬掉裤子,毫无章法地脱衣服直到浑身赤裸。他肤色雪白,身材修长而结实,漂亮的脸上红得要命,滑腻的舌头无意识地舔着艳色的嘴唇。王帆的心脏为了猛然袭来的Omega气息砰砰直跳。异戊巴比妥。 赵子骁不用再说他的秘密,王帆已经知道了—— 他是个Omega,而且好死不死地现在来了第一次发情期。 因为得不到抚慰,赵子骁逐渐开始低低地哀嚎,看上去几近痛苦。王帆攥紧左拳,试探性地坐下来靠近他。他立刻缠了上来,微凉的身躯自动自发地缚住王帆,牙齿咬上王帆的肩膀。王帆吃痛下绷紧肩膀,赵子骁神志模糊下仍然松嘴,伸舌舔弄他肩膀的动作暧昧而缠绵。 王帆攫住他的下巴与他对视,一手抓住赵子骁的双手按在床上。赵子骁被迫将双手撑在床上稳住自己的上半身,非常不满地盯了回来,看上去无辜得要命,下半身却饥渴的一下一下蹭着王帆的下体,留下黏稠腥膻的水渍。 戊巴比妥。 王帆竭力拉扯着有远去迹象的神智。 赵子骁还呜咽着求他:“上我…求你进来操我…或者让我舔你。我生来就是让你干的,求你了…”泪汪汪的眼睛里是不加遮掩的渴望和爱慕。 王帆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稳地说:“我是*全*科*医生,你要相信医学。来,放松…” 他的声音镇静而不容反抗,值得赵子骁以性命相托,遑论其他。赵子骁短促地喘息了一下,顺着王帆右手的牵引,紧紧地抱住他的胸膛。王帆一手摸上他的脸以示奖励,他马上恋恋不舍地在他掌中磨蹭。王帆另一手摸上他湿淋淋的肛门,食指缓慢地推进去,又加入中指。赵子骁的喉间发出舒适的咕哝声。 王帆转了一下手指,内壁灼热惊人,软嫩紧致,但是一旦找回了Omega护理的节奏,他只需要继续默背镇静类药物的名字就能强行忽略原始的生理冲动了。 赵子骁的第一次没有坚持太久。十五分钟后他在王帆手上一泄如注。王帆拿毛巾帮他清理了一下,又去厨房调了一杯淡盐水。 回卧室时赵子骁已经清醒了,神采奕奕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王帆手上的水杯。王帆不负所望地把淡盐水递给他,他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然后生龙活虎地跳起来套衣服套裤子 。 “爸妈等着我吃晚饭。我先走了啊,”赵子骁忽然凑过来吻了一下王帆。王帆还没反应过来,赵子骁就自顾自地告别了,“刚才很棒,你太厉害了,我一定要给你个名分。”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远远的,又有清亮的少年音传来,“对了,我爱你。” 王帆想他每天扶额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 脱下挂在身上的法兰绒厚衬衫,王帆翻出一件春秋季节的薄棉白衬衫换上。刚靠在墙上喘口气,客厅就又进人了。 唐柏拎着红酒走进来,被Omega的发情气息激得一阵血脉卉张。 他知道王帆独居。 屋主现在仰头靠在墙上,双颊酡红,眼神迷离,裤裆处被自己的淫液浸染得湿漉漉的,浑身上下散发着Omega催情的味道。唐柏心想,天助我也。他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乘人之危简直对不起我的良心。 唐总边走过去边果断咬开红酒的木塞,单手撑在王帆头侧,另一手举着红酒缓慢地倒下去。 红酒冰冷,王帆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越来越多的红色液体倾泻在王帆身上,他的白衬衣不情不愿地贴在了那看似瘦削实则有力的胸膛上,乳尖隔着布料微微挺立。 唐柏埋头舔上他的乳尖,一手向下,揉弄着他的阴茎。 因为体力透支,王帆的推拒软弱无力。唐柏被红酒、信息素与直观的鲜活肉体所迷惑,得寸进尺越吻越下,在王帆的小腹上爱恋地啃噬。 王帆被酒液冻得够呛,瞅准机会提膝撞出去。一击即中,唐柏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控诉,“你好狠的心呐。” 王帆被他逗乐了,想调笑两句,又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还是先去洗澡了。 唐总见他进浴室立刻会意,迅速脱个精光,坐在沙发上等他洗完。 王帆衣冠楚楚地出来,唐柏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罕见的Alpha气息。唐总明白了——他洒了一点Alpha香水以让双方平静。除了认命,没有其他办法了,唐总悲伤地滑到地板上坐着。巨大的阴茎从腿根搭到地上,陪着主人垂头丧气,十分有碍观瞻。 王帆拆开新鞋盒,将黑色的皮靴套在脚上,绑好袋系带,打算出去买瓶红酒。看到唐总这个样子,恶趣味忽起,走回客厅轻轻踹了他胸膛一脚。没想到唐柏却顺着他踹的这脚躺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阴茎也不争气地站起来了。 白皙书卷气的青年敛去恶作剧的表情,黑靴踩在躺平的唐柏那麦色的胸肌上,有点无奈更多温柔地用力踩下去。唐柏闻到了新鲜皮革独有的气味,抬头迷恋地去吻王帆的靴子,自觉阴茎硬到发疼。 他已为他神魂颠倒。 王帆移开脚,唐柏麦色胸膛上留下了鞋底的印子,阴茎直挺挺地立着,看上去彻头彻尾地臣服于他。 苯巴比妥。 唐柏问:“这是什么?” 王帆不知道自己竟然念出了声。 第八周唐柏试图告别,却真的如愿以偿。 周日晚上七点半,他严肃地打了个电话过去:“128小时服务期满了,我现在想跟你道个别。” 王帆侧着头对着肩膀上夹着的电话“恩”了一声,边系围巾边轻松地问:“哪里?” “国色天香里面那摩天轮旁边的单项售票处。”唐总清醒的时候,报地址总是非常精确。 “…好,半小时后见。” 王帆提前一刻钟到达后,没见到唐柏人影。他并不着急,将手揣进大衣的兜里,站上花坛边沿来回踱步。节假日的游乐园人特别多,花坛旁边摆放的宣传ABO平权的易拉宝都被人潮挤变形了,两个志愿者仍然在坚持不懈地发传单。王帆今天穿着浅驼色的大衣,系着深灰色羊绒围巾,看上去加倍的乐于助人,导致十分钟之内被问了四次路。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随着人群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还努力地伸头四处张望。到王帆跟前时差点摔倒。王帆眼疾手快,一把拎起她抱在怀里。小姑娘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王帆没辙,边哄她父母肯定马上就找过来了,边抱着她跑到对面的棉花糖铺子前排队。 没排多久,王帆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唐柏一身天蓝色的休闲西装,倚在摩天轮底下的护栏上,随意地对他比了OK手势,示意看到他了。 这边师傅大着嗓子问,啥味道的? 小女孩的声音特清脆:“原味。” 王帆刚上手捏她绑着彩色橡筋的小辫,小女孩的母亲就过来了,接过小女孩对着王帆连声道谢。 王帆招呼,“诶,等会儿,棉花糖拿走吧。” 小姑娘挣了一下蹦到地上,从兜里摸出五块钱豪爽地递给师傅:“糖吃多了要蛀牙的。” 王帆一头雾水地接过雪白的棉花糖,“那你怎么还要原味呢?” 小姑娘招招手让王帆蹲下,然后撕下老大一团塞王帆嘴里:“你问题可真多!我请你吃的呀,抱小孩多重。” 说话间,女孩另一个妈都过来了。王帆不得不一手举着棉花糖,一手将嘴里的糖抓下来,同时口齿不清地跟比他还尴尬的大人招手,随即迅速朝唐柏跑去。 唐柏从护栏上直起身迎向王帆。站直之后他气宇轩昂,高大挺拔,在人群中越发醒目,一瞬间王帆微微恍神。 唐柏伸长手臂抓住他的围巾,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真不敢相信,上周我竟然规规矩矩地和你吃完晚饭就老老实实地道别回家了。” 他嘴上说遗憾,声音里却尽是笑意,末了低头抱住王帆,将额头抵上他的颈窝,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王帆全身上下又散发着那种温和而浅淡的Alpha气息,比他所知的任何香水都更具备镇静及放松效果。 他们的姿势并不比其他情侣过分,因此不会有太多人注意。王帆却注意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与形象不符的Omega气息。于是他小小地回击:“我也不敢相信,你会洒Omega香水。” 检票通道很窄,唐柏松开胳膊排到王帆身后:“我想试试被当成Omega是什么感觉。” 王帆挑眉:“哦?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唐柏回答得不太确定,“似乎跟平常没有区别。” “那只是信息素而已,”王帆漫不经心地随着队伍往前挪,“也许还标志着与生俱来的求偶本能。除此之外,的确不代表任何事。” 过了检票口,王帆又看见刚才那个小女孩在前面对着他招手——这一家三口也来坐八点的摩天轮。 他迈过去几步,小女孩颠颠地冲过来盯着他看,又盯盯不远处的唐柏:“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王帆沉默了三秒:“….大概是” “一定是,”小女孩笃定地说,“老有人在这里的摩天轮求婚,停在顶上半天都不动。” 王帆赞同道:“停着是不是挺无聊的?” 小女孩苦着脸点头:“不过被投诉之后就只停三分钟了。这样求婚很土,但你的男朋友很帅。” 王帆眨眨眼,说:“谢谢啊,你妈都朝这边催人了,你快过去吧。” 小姑娘飞快地跑了。 王帆肩膀一重,被唐柏拉进了摩天轮的座位。 摩天轮缓缓拉升,璀璨的灯光和夜空中的星光交融在一起,庞大的游乐设施在脚下逐渐缩小。王帆将棉花糖扔进垃圾桶,但手指已经被雪白的棉花糖弄得黏糊糊的,他不得不先坐下来,专心致志地解决眼前的问题。过多的糖分让他的口腔甜到腻味,而纸巾也无法拭净的粘腻几乎令王帆抓狂。 唐柏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离开座位,在王帆面前俯下身,攫住他的下颔迫使他张嘴,用舌头彻底地,用力地清除王帆嘴里多余的甜味。随后单膝跪在地上,抓住王帆的右手,将中指慢慢吸进嘴里,又收缩双颊,恋恋不舍地吐出这根指头。他的眼睛却定定地望进王帆眼里,王帆觉得脑袋里塞了无数白纸,不仅空白一片而且还被唐柏翻得刷刷作响。唐柏非常有耐心地,慢条斯理地挨个吸啜着王帆的手指。吮吸完之后,唐柏才放开王帆的手,他的嘴角和王帆的手指间牵连着一根细细的亮亮的银丝,王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那银丝才不情不愿地断开。 现在王医生的手上不仅有棉花糖,还有唐柏的唾液,但他完全忽视了这恶心的事实。 实际上,他的洁癖正在角落里暗暗啜泣。 摩天轮忽然停了,而他们的位置刚抵达最顶端。 唐柏仍然单膝跪地,但他又想,最好不要操之过急,今天正式表白一下就可以了。于是他站起来,依靠居高临下的优势,俯身将王帆困在座位、玻璃与双臂形成的囚牢中。窗外的元旦焰火一波接着一波,温暖而璀璨。 由于紧张,唐柏开口时声音比平常更加嘶哑,“ 我能不能…能不能标记你?” 被监禁的人感觉到了他说话时有意无意拂自己脸上的气息,灼热而湿润。 王帆难以置信地偏头直视他,“你这是…求婚?!” 唐柏迷恋地舔上他因大幅动作而从围巾暴露出的白皙皮肤,忍不住半轻半重地咬了一口,“是的。我爱上你了。我知道你表里不一,看上去温和无害,事实上总是能强迫别人按你的意思来。现在我已经看过了你温柔外表下的控制欲,隐藏在善于倾听和乐于示弱背后的强势,还有保持处男身份到三十岁的固执。也许骨子里,你比我还要Alpha。但我仍然想标记你。王医生,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标记你这样绝无仅有的Omega?” 王帆沉默了五秒钟,将唐柏按回他自己的座位。然后冷静地,坚定地看着他,“很抱歉,唐总,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平和,声线稳定,“你看,咱们在这儿有一个误会,我不太适合被标记——我是Alpha。” 王帆确信唐柏听清楚了,重要的话也并不需要说两遍,所以说完后仅仅侧头盯着玻璃外迷人的夜景。 摩天轮缓缓下降。 因为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王帆的额发长了也没有修剪。从唐柏的角度看过去,时不时亮起的焰火在他面上投下了额发的深深浅浅的阴影,越发看不出表情。 元旦的烟花在点亮夜空后,又令天幕重归清冷。这样深邃的漆黑,永恒得如同唐柏三十一年来的孤独。 摩天轮打开了,唐柏逃亡一样冲出了摩天轮。 王帆慢吞吞地走出来,没走几步觉得糖吃多了,胃烧得慌,不得不蹲地缓解一会儿。 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女孩从背后走过来蹲到他面前,歪着头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王帆说没什么。 小女孩说你一个人啊,你的男朋友呢?你和他分手了吗? 王帆站起身捏捏她的彩虹色小辫,温柔地回答她:“是的。” 恒大零比三完败拜仁,对上米内罗时故态复荫,再次故意踩踏和报复性踢人,最终在世俱杯上止步第四。 世界并没有改变。 唐柏也没有。他没有消瘦,不酗酒,并未对烟草产生突如其来的热爱,而且一如既往地工作狂。 他还是西装革履衣冠禽兽,还是老被形形色色的人灌酒,还是凭借与生俱来的狡诈和舌绽莲花的口才无往不利。 年关的应酬量呈指数递增。唐柏中午应付完证监,洗把脸下午晚上接着战来谈协议存款的行长们。今年被各种宝和存款指标双重压迫的客户经理使出浑身解数,仿佛喝死他就能少一个点。 最后唐柏又开始在财富中心附近那个熟悉的垃圾桶旁边吐——他一向喜欢这里,背风而隐蔽,吐起来不至于太丢脸。 凌晨时分,他靠在垃圾桶上,晕沉沉地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1。 在那个稳定温和的声线出现前,唐总忽然清醒,猛地挂断电话,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回办公大楼,刷卡进自己的办公室,拉下百叶窗。 唐柏在沙发床上睡了一晚。 因为忘记开中央空调,他不自知地在毯子底下瑟瑟发抖。 ------ 第四个不必去志愿服务的周末,唐柏仍然准点起床。 洗漱完拉起百叶窗,唐总发现早上来上班的人很少。翻了一下挂历,他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十点过的时候,吕助理敲门进来。 唐总说“请进”,然后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搭在一起,很有压迫感地问她:“小吕怎么不去上培训班了? ” 吕助理说:“唐总我考了微软认证高级工程师。” 唐总坐直了。 小吕假装没看见他的胡茬和黑眼圈,淡定地继续:“我去谈了一个2000万的私募债小单,年后唐总方便过目一下不?如果能包销,项目方说发行费用可以从1.5%提到2%。竞争对手是国金,报价比我们低千三,但是项目方 看重我们在海外市场的优势,项目方意在用这笔小单增信和试水债券市场,对报价不敏感。” “年后我帮你在内部推一下。“唐总听到这里果断截断,”行啊,小吕有前途。“ 吕助理首次被肯定,激动之下打回原型,眼泪立刻下来了。 唐柏好心地建议:“你应聘的时候不是跟人力说自己心理素质好吗,能不能少哭一点?“ 吕助理哽咽:“爱哭…爱哭又不等于心理素质不好。“ 唐柏愣了一下,明智地转移话题:“诶,吕助理你叫什么来着?” “吕倩。”吕助理委委屈屈地回答,“唐总,我叫吕倩。” 谈完唐柏挥挥手示意她出去,下意识地拿起办公桌摆的Beta 8号长颈香水瓶摩挲。 吕倩临走就笑,“唐总你喜欢纪梵希的这个mamour系列啊 ?” “哦,别人送的,我对香水没研究。”唐柏不动声色地描绘瓶身的花体字母,“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Mamour是法语里mon amour的缩写,就是my love的意思。”吕倩从外面带上门,“用这种花草调香来遮味的人,性格多半很温和。唐总好福气啊。” 好福气的唐柏恐惧地放下手中之物,仿佛下一刻,香水就会跳起来将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 然后他迷茫地盯了漂亮的瓶子一个世纪之久。 —— 审完投资部的年终总结,唐柏难得按时下班。楼下的美美百货正在做年终大促,连一向矜持的奢侈品都难得进行大厅陈列,试图在下一财年前尽快回款。商场里人来人往,然而安安静静。 唐柏神差鬼使地走了进去。 一头金发压在黑帽下的Amanda Seyfried 在海报上冷冷地微笑,半透明的衬衫强调了她曼妙的曲线和浑然天成的诱惑。 唐柏当然不知道这金发女是谁, 实际上他是径直对着巨幅海报下方的陈列柜走过去的。 Omega3-7号香水随意地摆放在其中一个陈列柜里。暗红色的天鹅绒,白金色的打光,花体字母将贪婪的商业本质包裹在柔软的爱意之下,近乎艺术。 Mamour,my love. 他爱的呢? 他爱的是不是这样装在小瓶子的信息素? 唐柏的手在玻璃上蓦地抓紧。 柜员爱理不理地走过来,在开口推销前,唐柏说,我要这个系列的Omega3号-7号。 然后他抓起购物袋跑向地下车库。路上不断有人侧目这个高大的,疯狂而憔悴的男人,但是唐柏满不在乎。 去他的属性,去他的信息素,去他的 AO制。 我爱的不是属性,不是信息素。 我爱的是你。 备注:Amanda Seyfried 是纪梵希的香水代言人,恩。 此帖由 竹叶青seven 在 2014-02-23 13:44 进行编辑... 咱不太合适,王帆站起身尽可能委婉地拒绝,你会遇到更适合的人,真的。 尽管两列的保镖和登机口那两位保持鞠躬姿势的空姐都在装木头人,王帆还是很尴尬。天知道他为什么会相信“私人飞机申请国际航线很麻烦”,然后又相信赵子骁“一个人回美帝,你能不能来送送我”托辞,最后沦落到机场候机厅被迫上演这一出八点档的。 当然,考虑到赵子骁的确是一个人坐头等舱走,也不能算这少爷在骗他,。 赵子骁不屈不挠,特坚定地对他说,“我还会回来的。” “我知道啊灰太狼。”王帆微笑。 赵子骁丢开行李箱紧紧抱住他,神色倔强:“这辈子我不会再爱别人了。” 王帆猜他此刻应该想表现心如死灰,但事实上他年轻的双眼明亮如初,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让他抱了一会儿之后,王帆揉揉他的头发,心想这话他以后也许还会说很多次。 然后温柔地催促:“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赵子骁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送走赵子骁后,王帆在自家楼下遇到了唐柏。这人胡子拉扎,双眼通红,看得王帆有点心软,认识之初他就是那副天生的霸道嚣张相,何曾这样失魂落魄? 唐柏说我有东西落你家了。 王帆说,喔,这样啊,那你跟我回去拿吧。 他解释不了心里这种期待落空一般的隐隐失落。 进门唐柏就动手了,连拖带拽把人扑倒在沙发上。王帆条件反射地还击,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打得不可开交。 一番搏斗后,唐柏终于凭借微弱的体力优势制住了王帆,接着将五瓶Omega香水砸开尽数倒在身上。 他满头大汗,手脚并用压制着王帆,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对方,“我知道同属性相恋是被禁止的,但是我爱你,所以愿意被你标记。从今往后,我对外抹去A的气息,以O的身份生活,这样….行不行?” 王帆清清嗓子,不甚高明地开玩笑:“你也看过那部纪录片?” 唐柏沉默地看着他,黑瞳幽深,身上的味道乱七八糟,既有Alpha催情也有浓烈的Omega诱惑。 “为什么?”王帆不得不敛起微笑。 因为你手指上黏糊糊的棉花糖,靴子上新鲜的皮革气息,白衬衫上的红酒味道。你让我与自己和解,你和我一起街头斗殴,你替我熬粥,你带我回家,你请我看球赛喝啤酒,你设计我喷遮味剂。 因为你镇静,稳定,令人信任,偏偏笑起来太过温暖。 因为我爱你,超过本能。 “因为…”唐柏干巴巴地解释,“我还是想跟你求婚来着。” “不要孩子了?” “你生不出来,但我也生不出来。”唐柏严肃地说,“我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强求别人做到了。” 王帆眨眨眼,觉得很好笑,又觉得自己好像感动到了。 唐柏紧张兮兮地等待着,终于听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温和的声音说,不用标记,现在这样,就很好。 春节还没有开始,但是东区 一套普通的出租屋里,唐柏觉得春暖花开。 ———————分割线—————————— 其实这里就该end了,但是不把唐柏被操哭的 蛇足写出来浑身不爽! 另外,听说写纯素ABO是耍流氓? 番外上 新年伊始,王帆退掉出租屋,和和气气地说服了房东返还押金,然后正式搬到了唐柏家里。 A1还是A1,A2还是A2,他们以不婚的名义开始同居。 搬进来的第一晚,唐柏再次与王帆同床共枕。王帆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昏黄色的暖光下,赤裸的唐柏迅速从侧上方压下来扒光了他。王帆只是挑眉笑了一下,并未表示反对。唐柏从他的嘴唇一直舔吻到他的小腹,再向下,恋恋不舍地嗅闻了一番他纯黑内裤里散发的浓郁气味后,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起了逐渐膨胀的部分。王帆感受着下身的湿润温暖,朝下看去,唐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被自己苏醒的阴茎越挡越多,笔挺的鼻梁随着舌头的动作同样不时蹭上自己的下体。他不由自主地拽住唐柏短短的头发,在清醒的想看到他表情的渴望与本能地让他吞入更多的欲望之间挣扎。 唐柏将内裤的布料舔得湿漉漉之后,朝那里吹了口气,稍稍拉开距离,欣赏了一下被凉意刺激得微微痉挛的大腿。然后忍不住在王帆的大腿内侧狠狠咬了一口,犬齿在光滑的肌肤间咬合,嘴里很快尝到了微温的血液。那是一种略咸的甘甜。一点没舔进嘴里的血液顺着白皙的大腿蜿蜒向下,在床单上艳丽地洇开。唐柏深为惋惜,转而向上,重新吻回了他的腹部,只是动作轻柔,王帆小腹收缩,在头顶上不耐痒地低低发笑:“你还真有咬人的癖好啊。” 唐柏仰头牢牢地锁住他的眼睛,回答“就咬过你。”右手食指轻轻一勾,王帆内裤里半勃的阴茎就弹出来,打在自己浅褐色的乳头上。那种热烫和这个动作隐含的耻辱令唐柏重重地喘息了一下,他一向居于人上,哪里心甘情愿地领受过凌辱?但是他的头皮感到了王帆不能自制的抓握,莫大的成就感顷刻就覆盖了莫名的羞耻。于是他高大的躯体死死地压在王帆身上,甚至再施加了一些摩擦的力道才慢慢往上挪动。 王帆看着自己的阴茎从唐柏的乳头乳晕,结实胸肌,敏感腰腹一路擦过,龟头不断吐出的半透明黏液将他深麦的肌肤染得润泽发亮,能够清楚地重现自己阴茎摩擦行进的路线。王帆吞咽了一下,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竟然意外地适合展现臣服与实施凌辱。 唐柏用力抱住他,轻松地换了两人的上下位置,又将枕头垫在自己腰下,双臂抱住自己两腿膝弯,尽可能地暴露出两瓣挺翘的屁股。 王帆没有扑上去。恰恰相反,他双臂撑起自己,拉开了与唐柏的距离,甚至换成了比较省力的姿势——跪坐在唐柏的双腿之间,然后悠闲地,略带笑意地看着唐柏,不为所动。到现在为止,唐柏是勃起了,但是连汗都没有出一滴。 唐柏不得不努力维持着开腿姿势,右手拉起王帆离得较近的左手摸上自己的臀部。因为用力,他的腹肌绷紧,肌肉线条越发深刻漂亮,粗长硕大的阴茎几乎贴到了腹部,阴茎的青黑与腹肌的深麦色相得益彰。忍住面上火辣辣地烫意,唐柏低沉地请求:“趁我还清醒,嘶…快点…快点..插进来。” 王帆善良地遂了他的意,揉捏起手底挺翘紧绷的屁股:“我以为你比较想上我。” “我发起情来没办法自控。”唐柏坦白。王帆似乎对他的话心不在焉,转而用上另一只手和相当的力气,分开了结实的臀部。尽管无从比较,但那个紧紧蹙缩着的,不见天日的暗红入口摸起来手感相当好。褶皱在他的抚摸下收缩地更加厉害,王帆收回手的时候,忍不住拍了一下面前的屁股,“啪”的一声过后,两团肉晃荡得厉害。 王帆这才继续对话,“哦,所以现在你邀请我上你?” “不是,”唐柏喘息着纠正,大颗大颗的汗滴从他额头上和保持姿势的胸腹上沁了出来,看上去非常美味,“是我哀求你狠狠操我。医生…我五行缺干,命里欠操,求求你妙手回春。” 王帆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忽然就着唐柏的腿压到他胸膛间又咬又舔。汗水和鲜活肉体的味道蛊惑人心,而且这种美味还来自于一个同类,一个典型的Alpha。 唐柏韧带一下吃痛,整个人为了可忍受的疼痛与折磨人的舔咬止不住地发抖,低吼不停“妈的,啊…你..你他妈太要命了!”如他所言,唐柏很快就爽到无法自控。黑发凌乱,双目因欲望而微微泛红。他双手掰开自己的臀,竭力放松入口,自己咬肿的嘴唇一张一合,是真心实意地哀求,“里面空,痒…求你操我,啊…求你操我…恩。”话尾已经变为了呻吟。 王帆抬起头,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似笑非笑地与他面对面:“Alpha的身体不像Omega那样适合被进入。这样进去你会出血的。”右手漫不经心地用力拧他敏感的乳头,又揉起因为汗水而变得滑腻腻的胸肌。 唐柏忍不住抽了一口气,“第一次该见点血,”他也笑,看上去桀骜不驯,“粗暴很爽。你不也见血了?” 王帆把他的双腿按在床上,呈现一个平常的,仰卧起坐预备姿势,然后有俯身吻他,“Alpha的控制欲和主导欲是天生的,包括性爱。这跟体位没关系,”橙黄色的灯光像融化的奶昔那样温柔,王帆的笑容无奈而真诚,“但是你可以信任我。”他甚至低头嗅闻了一下唐柏身上随汗水的分泌而一同浓烈起来的Alpha气息。 唐柏的身体绷紧又放松,真正地放松。 然后他自暴自弃地侧头埋进枕头里——那个枕头是王帆之前睡的,还残留着他那种浅淡的信息素味道。王帆没有强迫或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露出来的唇角上吻了一下,非常耐心地等待。 唐柏深吸了一口气,转回来直视王帆。于是王帆开始缓慢地抚摸他的胸肌,描绘了一下腹部的线条,逗弄了一下硕大的阴茎——头部已经张开了结,颇有几分狰狞。他的手劲不太重也不太轻,是医者才能控制的舒适力度。但与他随之落下的绵密的吻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唐柏这回是真的觉得身上痒了,这个时候,王帆在他胸膛压低了声音说话,唐柏必须集中精力才能听清。王帆是在低笑着问他——“我改良的润滑剂,你觉得效果如何?” 唐柏颤声回答:“挺…挺好的。”修长的手指正在没入他的身体,指尖是肌肤的柔润,完全察觉不出指甲的锐利。润滑剂与体温相当,只是那种液体流入的感觉十分…十分之怪异。 ———————————————————————————————————— 实验证明,粗暴是无法让A1同学哭出来的,哪怕把他操得血流成河,直接上医院他估计也不会哭,只有A2同志要人命的温柔才可能操得哭他。 ...我尽力了!请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