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资源尽在里世界ACG https://lishijieacg.cc/ 备用:https://lishijie.co 永久地址:https://lishijie.co (国产浏览器可能会被拦截导致无法打开网站,请更换谷歌浏览器或者微软必应来访问。) 小黄油,galgame游戏,Cos福利,鲤番动画…… 每天更新! 无间刹那 作者的话:小说的名字肯定会让你想起无道刹那,但绝对和那部漫画没有关系。毕竟漫画是漫画,一滴血可以画五页,都浪漫到极限了。而无间中间是没有空隙的,即使是死亡也只能占时间的一秒。更多的每一秒是窒息,然後放松,再窒息。你想想,如果一个病人反复发病,那只能证明时间不多了,不要庆幸你所听到的风平浪静,要搞清楚,那只是说明你的棺材提前完工而已。 刺声的手机铃声把寂静划得鲜血淋淋。 躺在床上的青年震了一下,才翻身去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接听,他把耳朵往上面贴。耳朵都贴热了,也没听见人说话。 青年也没说话,只是保持著平稳的呼吸。他的眼睛转动了一圈,再随著地心引力回到原地。终於他忍无可忍,朝对面的家夥咆哮:“我他妈的知道你是谁,别给我玩无间道!” 终於,有个声音回应,阴恻恻的:“我知道你是卧底。” 青年的心抖了抖。嘴巴却恶声恶气地咕哝:“我他妈的当然是个卧底,靠你妈哪一次不是我在底下?” 电话里面爆发出哈哈大笑:“我说之明,就这麽个破事,你的怨气还真和贞子有得比。”不等那张利嘴反驳,又说:“之明,你他娘的怎麽就不是卧底呢?是卧底多好啊。我一直期待比床以外更有趣的东西。” 不等他说完,杨之明便破口大骂:“薛龙好,你他妈的是不是被妓女强奸了脑子,有点不清不楚了?” 薛龙好:“之明,干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是把三字经背熟了的,你就别再卖弄了。而且我是说真的,你不是一直想我退出吗?” 之明的心动了动:“狗咬人,是主人的错,狗吃屎,那可不是主人的罪过。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麽。” 那边叹了口气:“我现在站得那麽高,谁还有本事为我修楼梯?” 之明:“搭电梯下来不就行了。” 薛龙好扑哧一笑:“之明,和你讲话真有趣。我是说,你去做个精明的卧底,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你,然後做头头的,就有借口杀掉他们,绝了可能,是不是?” 之明:“你去做梦吧,白痴,我要睡了,就这样,挂了!”不理那边‘喂,喂’的声音,一下挂断。 把手机扔到一边,杨之明长长吁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恐怖片里面,惊吓是主题。 他真的是个卧底。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个炸弹当了几年,两年,三年?他忘了。今天又杀了几个人?收了几笔高利?他忘了,麻木了。 最累的是不仅在理智上卧底,还在感情上卧底。感情上的犯罪,是找不到证据的。 如果你不需要向谁交代,证据是可有可无的。但是他必须向自己交代,让自己明白。 薛龙好究竟对自己有没有感情。 手机的震动再次打乱他的思绪,光震动没响,说明来的是短信,打开看,里面跳出几句:明天还要出货,别睡过头了。在干什麽?自慰没有? 手机横著飞了出去。 SHIT!之明抱著头在床上滚了几圈,终於滚进了被窝,灯也没关,就这样骂骂咧咧地睡了。 这一次的交易和每次一样,做到一半警察就来了。 “不许动,手举起。” 没有人理,各忙各的。 “再动一下,就真的开枪了。”这个估计是BOSS。 所有的人才慢悠悠地举起手,每个人手上还拿著花花绿绿的玩具。 薛龙好最後直起身,朝直嚷嚷的绿皮看了一眼,手里拽著一个毛茸茸的熊冲那堆黑洞摇了摇:“我说啊si,这几句,兄弟们耳朵都听起茧了,自然是越来越耳背,你大人可千万不要介意。” 王si持枪走过来,冷冷瞪了他一眼,再哼了一声,弯下身体去翻箱子里的东西。 这家夥的憎恶和蔑视是配套的,这一瞪一哼是每次都务必要落实的,龙早好已习以为常。他好笑地看著姓王的把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检查,再用刀子割破,好整以暇地说:“卖内衣被没收,难道我转行卖玩具也不行吗?是不是卖汤圆也得坐牢?我靠,王si,不知道是法律被哪个做动画的窜改了,还是做你们这行的非比寻常。” 周围一阵哄笑。 王si脸都气红了,记得上次是内衣,上上次上性保健品,脸都丢尽了。哪次他不是先发制人,面面俱到,但哪次不是被摆了一道? 龙好看著他表情奇异的变化,胃都笑痛了,他再一寸一寸地板起脸:“王si,你几岁了?我没猜错的话,也快五十了吧,这个年纪也该老眼昏花了,我不怪你,但是患老年痴呆也未必太早了吧。”说著还点了根烟,就差没站著跷二郎腿:“我知道你觉得丢脸了,呵呵,你放心,这张老脸就是丢了也没人要。” 话刚说完,这姓王的就像大猩猩一样扑上去,龙好不是人猿泰山,没这麽好的身手,自然被扑在身下蹂躏。那人像疯了一样用枪指著他咆哮:“你他妈说什麽,你有种再说一句!你这个杂种!老子今天不毙了你!” 龙好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但至始至终没有还手,委屈了这双手去保持身体的平衡。这一波两折的,龙好的声音依然慢条斯理:“王si是不是觉得和我说话很烦,有话怎麽不直说,非要大动干戈,我给你换个美男不就行了吗?”勉强转过头,“之明,怎麽样,和王警官聊几句?” 这话正是对著不顾抵著太阳穴的枪,也要把猩猩从老大身上拉开的人说的。杨之明揪起那人的衣领:“听著,别以为你的鸡吧硬就不得了,你只要敢再动他一下,我会扒了你的皮!” 然後是一阵拉拉扯扯,吼来吼去的声音。刚才还严阵以待的人,大多数都放下枪看热闹,去把人分开的,挂了点彩。脸上青了一片的之明把同样狼狈不堪的龙好从地上拉起来,龙好起身,慢慢地,腰直,头抬,脸上似笑非笑地:王警官,哦,不,明天你可能就不是了,看来这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呵呵,我想你也清楚嘛,怪不得这麽珍惜。你的儿子也长成人了吧,今天好象是他的婚礼,听说新娘挺美的,我禁不住向他们祝贺,准备了点东西捎过去,是什麽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 王气喘吁吁,脚像溺水一样不停地踢动,嘴里叫嚣著脏话和诅咒,不是有五个人拉著话,他早就扑过来了。 “我们走。”龙好整了整被揉得像稀泥浆一样的衣服,往停车的方向潇洒走去。 後面那人还在声嘶力竭地骂个不停,龙好充耳不闻,一个笑在嘴角冷冷钩起,直到一声尖叫和一声枪响同时响起。 龙好转过身,看到的画面瞬间击溃了他的表情。 杨之明抚摸著自己的裹著纱布的肩膀,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的发呆。 自己为什麽当时要站在他後面?呵呵,就因为自己了解上司的脾气? 还是出卖之後硬挤出来的一点补偿?谁知道! 他了解上司的脾气,更了解枪的脾气,那玩意绝不会那麽容易走火的,况且王身边有这麽多精鹰在控制,那枪会这麽容易就像手机发短信一样发出去了?毕竟,王这个样子,谁看了都於心不忍,王也巴不得那卧底是透明人,子弹可以穿过去打死那个令人痛恨的黑社会。但是可能吗? 现在可能的是全局上下都在议论,他妈的怎麽会有这麽愚蠢的卧底和这麽低级的信任?这王是脑子灌了水,肉里灌了铅,血管里打了空气,才这麽不伦不类,失控到底! 之明觉得自己真的是该检讨一下,一个被委以重任的卧底是怎麽沦为放羊的孩子的。他妈的越想越不爽,就扯起喉咙大叫:“护士!护士!” 半天,一个胖子从门口挤了进来,嘴里不满地招呼:“叫什麽叫”“我要尿。”病人极其简短地说。那胖子:“搞不懂住这麽好的病房却不请护理,要尿自己动手,未必还要老娘帮忙。” 病人能痞就痞:“嘿,你还真他妈的说对了,我就是要你帮我捧场,怎麽,难道你还胆小?我不尿血就是了。” “有病。”胖子撇了撇嘴,就要告退,哪知一个东西就扔过来了,在她旁边的墙壁炸开,渣子掉了满地。 “你再走一步看看。走啊,怎麽不走了!” 胖子满脸鲜血地委顿在那里扁嘴哭泣:“55,你不讲道理。” 差点把之明笑死,这是什麽造型:“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从古到今,可能只有孔子讲过道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龙好拿著一束百合走进来,看了一眼所谓的残局,冷冷地说:“不要以为你他妈的是个玻璃,这玻璃就得满地都是。” 之明冷冷看著龙好丢下几张钞票叫那厮去整容冷冷回应:“如果这束花能早点插在这里,我扔的绝对不会是花瓶。” 龙好补充:“如果你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我,你也不会这麽野蛮地调戏一个全身虚浮的更年期。” 之明偏著头:“知道就好。” 龙好插好花摆弄了下器皿便来逗他:“怎麽,生气了?我有事必须解决。” 佳人‘哼’了一声,仍是偏颈。 一只手软软地像水管一样缠上来:“别这样,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怎麽陪法你自己说。” 之明这才转过来,一看,扑哧一下笑出来,牙齿亮相了这是不得已,真的是太扯了,之明边笑边说:“操你,我只听说过鲜花插在牛粪上,没见过百合长在鼻毛里,哈哈……” 龙好鼻孔里顶著两朵明日黄花,在那里学猪八戒喷气:“我说,现在不是正流行物尽其用,有洞必插嘛。” 之明一下子就不笑了,用七分轻蔑三分悲愤瞪著他:“滚!” 龙好细细地看著他,看了一会,站起来,把衣服裤子内裤统统脱光,扔到窗外:“滚了。” “我说的是人。” “是吗?那就不叫滚,而是叫做裸奔。”那声音有点肤浅的调笑,又带点深层次的诱惑:“你可能宁愿我被警察打死,也不舍得我裸奔。”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耳边颤颤的鼻息,让他紧张了一下。 “宝贝,还疼吗?”那人用声音轻轻地询问,好象怕声音一大就把他弄痛了。可之明的感动,马上被袭击过来的淫乱打散了。那人的手探到他的底裤,然後把那个装蒜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手里,对它一边说话,一边吹气:“乖乖,我的儿子,你一定要站起来。” “变态……”正想著,他儿子就被口腔覆盖。 “啊……”之明仰著头,脚趾蜷曲。射了之後,马上一把将人推开:“我靠,这是病房。” 那人将液体全数吞下,做出爽得无辜的表情:“不是你说要操我吗?” 之明又狠狠推了一下:“我他妈好久说了要操……你的?” 之後瞪大眼睛:“你真的要给我操?你确定?”那人笑呵呵的:“要不要录音做为证据?” “不了,不了”之明仍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恩,我说,”很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那我们还等什麽。”这句话绝对连贯可比丧事一条龙。 和龙好精壮的身体相比,他的身体就窄得像海峡,瘦得像小溪。之明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举世无双的洞坐落在自己的根须。龙好自在多了,自顾自地作起活塞。 真的是佩服。沈在淫欲之下的感动重新浮上来。这麽做是为什麽?难道真的有戏? 完事之後两人一起陷在病床上,在苍白的沼泽里深情相拥。之明靠在他宽阔的怀里,聊起小天来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今天我为什麽生气,不光是因为你没陪在我身边,也不是因为……”龙好接口:“也不是因为你被压迫的体位,而是怪我瞒了你,是不是?我不骗你,上次我是有点不相信你,但这次我真的是忘了告诉你,再说,没有预告喜剧效果不是更好?” “真的是忘了而已?” “真的。”然後不说话了。 之明见他陷入沈思,不由好奇:“在想什麽?” “我在想那卧底还真SB。”睁开了眼睛,“他到我这里来说不定也有很多年了,我猜测肯定有我哪个心腹罩著他,他肯定也很信任我的那个手下。”转头,发现怀里的人不眨眼的在听,那认真的样子让他说了一句心里话:“你说啊,都卧底多少年了,就是想不开啊,不过就一个小孩,长大了,这任务就像童年一样过去了,不好吗?” 之明没有表态,而是说:“龙好,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爱我吗?” 龙好笑:“你觉得呢?” 之明大言不惭:“不爱我你会让我操?” 最好笑的时候男人却不笑了:“你以为我让你操是因为我爱你,是你说,你不想做‘卧底’的。” 之明:“是因为我不想做卧底吗?” 男人:“你不做‘卧底’,我就让你在上面。” 之明一怔,抬起头,小心大胆地望进那眼睛里面,那收缩的瞳孔看起来就像个诡异的圈套。之明感到莫名的心慌,他知道了吗?他在暗示还是在拆穿我?然後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容忍你和任何一个女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但我决不允许在厉害关系上面的暧昧不明。薛龙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怀疑我是卧底?” 男人白他一眼:“神经病,你明知道从我嘴里出来的东西从没有正经的意思。” 之明不依不饶:“如果我真的是那个正经意思的卧底呢?” 龙好:“我不打算回答这麽愚蠢的问题。” 之明:“什麽才叫做愚蠢?” 龙好:“你真的想知道?就是一头驴以为他可以像一匹马一样穷追不舍,一个鸡蛋以为他可以像石头一样打破沙锅,明白了吗?” “靠!”之明坐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骂道。 “怎麽样,还不错吧?” 蓝天白云下,耸立著一座皇宫般灿烂的别墅,别墅前,站著两个钩肩搭背的带著墨镜的高大男子。 “那边还有一部车,也是送给你的。” 之明挑了挑眉:“我记得最近你是个无业游民,哪来这麽多钱破费?” “吃老本啊。”那人笑:“既然你知道我用心良苦,就多担当点,别打击我的爱心。” 之明声音稍稍放柔和了点:“我不是不喜欢,我知道,我要的你一定给得起,但你也应该了解,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龙好弯下腰,孩子气地戳了戳他的墨镜:“我了解。我当然了解。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我上了这船,要让我半路下去,岂不是会淹死。再说,一条船,要使过江湖,才能到达大海。” 之明拨开他的手:“哼,恐怕等你到达,大海已经干枯了。我看你还不如死在江上,还节约路费。” 这时,一个同样穿黑衣的男人走上来,在龙好耳边嘀咕里两句,再离开龙好的面无表情,转眼就退了下去走得不见人影。 摘下墨镜,之明调侃似地试探:“薛老大,什麽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 老大露齿一笑,指著自己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白了他一眼,之明重新戴上墨镜。 “好好好,我说。”一个鼻息漫不经心地靠近,那人谨慎小心地低语:“那家夥说他阳痿,得去看医生,要我放他一天假,外加保密。” 之明不由分说,给了他一拳:“你给我滚。” “哈哈哈哈。”龙好开心地大笑,拉出别扭的情人转过来,声音也正儿八经了起来:“今天晚上有笔生意。” “时间地点?”是很随意,理所当然的询问。 “赵氏码头,晚上十点。” 之明点点头,“你饿了没有,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龙好:“哪需劳烦你,随便叫个小弟去。” 之明懊恼地笑:“你是白痴?他们可不知道我喜欢哪一种避孕套。”狠狠掐了那呆子一把。 龙好一声痛叫,心花露放地:“好好,记得快去快回。” 之明几乎是立刻就逃,後面传来拿人远远的调笑:“亲爱的,多买几个,千万不要财迷!” “靠!” 走出范围,之明快速掏出手机,拨号,听著里面似乎一声长过一声的等待音,手心的冷汗顿时汹涌了起来。 终於接通,之明迫不及待地证明身份:“是我。今晚十点,赵氏码头,有货。” 那边却是让人心急的沈默。 卧底没好气地:“你他妈听懂没有?” 那边才放个懒懒的屁:“哦?哦。几点锺?” “十点十点,靠你妈的猪头一个,还要我说几遍?”之明抓著电话低吼。 那人声音愤怒严肃:“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这句话彻底把之明惹火了:“你不他妈的快去准备,却在研究我的嘴巴干不干净,有没有搞错!我操,就是婴儿生出来都是带血的,更别提我这种在人渣里滚爬的东西!你嫌我烂,让你不舒服,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另请高明,我日你妈受够了!” 说罢一下把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胸口起伏汹涌的卧底,两只手分别揣在裤袋里,气冲冲地左顾右盼著。 走了一会,又回到小巷,把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拣出来,对著黑暗叹了口气。 没发现两只手悄悄环了过来,之明一下子被拖进了巷子。 是谁?谁?之明一阵恐惧,拼命挣扎了起来,即使被禁锢,力道不好使,他仍把在警校所学的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个人显然不是对手,或者没料到他有如此身手,一下子就被弄到地上摆平。 之明提起他的衣领就要下重手,却发觉这无耻的呻吟如此熟悉。 “啊,宝贝,是我,我……哎哟……” 把这家夥拖到路灯下看清楚,靠,这不是龙好是谁,妈的头都大了。 之明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他妈怎麽在这里?啊?”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恶臭顿时祢慢上来,夹杂著黑暗中鼠窜的蟋蟋祟祟的声音。 “说啊,还是你跟踪我?”说到这里双眼发亮,更准确地是在放火。 这一串连珠炮打得龙好昏头昏脑,他完全楞了,木木地看著这个格外激动的家夥。 然後,他低下头,笑了:“是啊,我跟踪你,在你身上放了个跟踪器,你不知道?” “在哪里?” 龙好呵呵地苦涩地调笑:“宝贝,昨天晚上我在你身体里放的东西,你确定已经清理干净?” 之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发泄似地用脚尖撕扯著一只蟑螂,看它在地上垂死挣扎:“对不起,刚才……我看见罗帮的人在附近出没……所以……” 罗帮是他们的死对头,龙好最近有事,正千方百计地想趁虚而入。 龙好也外露紧张,他轻轻把人拥在怀里:“我知道,我知道。” 之明是一个碰到温暖也跟温暖起来的人,他靠在龙好的怀中,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气氛起来了,两个人的脸看著就要慢慢地密合,这时电话响起。 非常非常地杀风景。 一个觉得非常扫兴,一个是被吓了一跳。那个闪亮的东西就这样在两人之间跳动吵闹著抗议。 “不接电话?”龙好的鼻子顶著他的。 之明发现手里的冷汗已经积成了水潭,不知道呆会还把东西拿不拿得稳。 他轻轻推开粘在身上的大家夥,以获取稍许个人的空间,再慢腾腾的把电话掏出来,谨慎得好象掏出来的是自己发硬的阳具。 他甚至不敢看来电号码,就盲目地按下接听键。幸好,不是刚才那把声音,但那熟悉的音线更加挑动他的神经。 “静明,是我。”知道他名字的只有那个人,一早就出门闯荡去了的哥哥,之明的牙关咬紧了。“最近你还好吗?我还好。”对方停止说话,仿佛是在等待回答,没有等著,才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还生大哥的气,大哥也是为你好,爸妈去得早,你唯一的亲人又在很远的地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约空白了几秒,“你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吗?静明,就算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大哥还是要说你,不要再混黑帮了……” 之明再也听不下去了,“你他妈的废话怎麽这麽多?少管闲事我告诉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然後像对待电话录音一样喀嚓了。 “怎麽了?” “手下的小弟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大哥是怎麽做的?”狠狠剐了他一下。 “好,是我的错。”龙好变相求饶。然後看了一眼表,收起嬉皮笑脸:“该走了,之明,接头的时间到了。” 前段日子荒废了太多的时间,这次肯定是笔很大的生意。 果然是头大鱼。当一个外国人出现时,之明暗自兴奋。 龙好站起来,走过去,和对方握手,用简单的英文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一个穿黑西装的白种人把两个黑皮箱递给头领,同样装好的货也从後面送上来。 之明看表,十点过几分,他妈的怎麽还不来?他心里急得不行。 双方打开箱子,一边验货,一边验钞。几个老外互相琢磨琢磨了,频频点头,这边龙好也露出了笑容。 妈的,妈的!之明快急疯了。这些平时绝对准时的家夥怎麽关键时刻就中风了?!怎麽办,所有人的电话为了安全起见都没收了的。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 之明是第二把手,不像有些人无足轻重,他肯定是不能随便离开的,特别是拉肚子这类的烂借口。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激起了他的信心:“不好,有警察。” 所有的人都僵了一下。只有龙好看不出表情。 “妈的,是交警,已经打发了。” 耳边都是石头在心中放下的声音。被截断的交易继续。 之明自己没有感觉了,看著箱子互换,看著龙好sa goodbe,看著双方人马转身离去。他就这麽站著,仿佛不是自己。 这是为什麽?难道那些蠢猪以为这次又是开pat?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他肩上:“怎麽了?” 之明露出绝望和厌恶的微笑:“没什麽。”说完独自走了。 之明再次拨通了电话,这个令他痛恨的号码。 “我靠你妈,今天晚上你们派特种大队扫黄去了?我日你妈,老子辛辛苦苦做了这麽多年的卧底是为了什麽?为了把我的心血,我的青春让你们这麽糟蹋?!”电话刚接通就开骂。 沈默,极其轻蔑的沈默。然後一个目中无人的声音响起:“我说卧底同志,怎麽发这麽大的火,情报不是消息请你搞清楚。你的智商非常的有问题,你知道吗?”那人用跷跷板一上一下的调子来讽刺:“我说,不要以为你为国家做了贡献,国家就得兴师劳众的去帮你捉奸,明白吗?” 之明愤怒的颜色慢慢地退去了,很轻很轻地说:“你说什麽?” “你以为薛龙好是用屁眼就能随便套牢的东西吗?” 话没等说完,手机就狠狠砸在地板上了,散了的零件像浪一样跳得老高。 “我操──”之明像疯了一样撞墙,直到撞得精疲力尽,才双手抱头颓然滑倒。 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明哥,龙哥叫你去见他。” 之明垂著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桑走过去蹲下,轻轻摇他:“兄弟,怎麽了?” “什麽?没什麽。”之明睡眼惺忪地甩了甩头,手指搅了搅乱发,没精打采地:“哦,我知道了。” 正转身走,被拉住,转回来,对上啊桑的支支吾吾:“明哥,你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干了许多年了……甚至比你还久……後来转到你手下,你一直很照顾我……但是我想我没有资格一直都受你的庇护……” 之明拍了拍他结实的肌肉,点头:“我都知道。” 啊桑这才笑逐颜开:“谢谢,谢谢明哥。” 龙好看著那修长的身影侧著身进来,又转过背把门关上,觉得特别别扭,这人不是经常大大咧咧喜欢破门而入的吗? 进来後不但没有说话,连看也不看他,坐得也十万八千里。 龙好压著心中的不悦,屁股带动椅子转了半个圈,用烟对著外面指指点点:“刚才和谁拉拉扯扯呢?” “你管得著。” 龙好宁愿开门‘红’,也不愿开门‘黑’。 “怎麽管不著。他是你的手下,你是我的手下,包含关系你在初中没学好麽?”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怎麽知道是我的手下?” 龙好把一大截烟了断在烟灰缸内:“如果你不想这麽多,他早就让全帮的人认识了。”没心情再抽下去,於是点了根拿著耍,“我奇怪得很,他跟你这麽久了,你也挺信任他,为什麽一次都不提拔他?” “因为我不想失去他。这样总可以了吧?” 龙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又灰了:“今天到底怎麽了?不要离我那麽远,之明,好吗?”那是软软恳求的声音。 之明妥协了:“我推荐他做你的心腹。” 龙好笑:“呵呵,心腹?我有心肝就够了。” 之明的禁不住考验的脸红了,只好尴尬地‘咳’了一下,不见下文。 不知何时,龙好已经离开座位,来到他的身边,手还揉搓著他的耳垂:“万豪大酒店,桌子我已经定好。” 之明不理。 龙好拾起他的发颠,呵呵贼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亲爱的。” “什麽日子?” “傻瓜,你的生日!” 吃完饭,龙好竟然破天荒地提议去看电影。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还乖乖买票排队。 再另人受不了的在门口买了一包暴米花,等挤进去时,就剩一朵小白菊。 电影的名字叫无间行者。据说是根据香港的无间道改编的,俗称美版无间道。 虽然经典得喷,但之明总体还是反感。 反感卧底这个面具和身份。 龙好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还说哪天去买个正版放在家里。 看完了,龙好问他:“怎麽样?有什麽心得?” 之明嗤之以鼻:“能有什麽心得。无聊。” 龙好循循善诱地:“知道无间行者和无间道有什麽不同?” 之明:“我不知道有什麽不同,我只知道有什麽相同,那就是无论在哪个国家,对待卧底的方式都一样的。” “惨死。”龙好接口,似想到什麽,嗜血地舔了甜嘴唇。“黑帮的卧底,最後背叛老大是很正常的事,警察的卧底,这麽多年还坚持底线还真他妈的是个奇迹。” 灯光亮了,落幕走人。 外面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夜色。小超市,烧烤摊,路过一条美食街,龙好拉著他从头席卷到尾。直到吃得走不动,坐下来喘气。 龙好用草纸帮之明擦净油光光的手,突然说:“之明,我想和你结婚。” 之明以为他开玩笑的:“结婚?在你那艘破船上?我怕戒指才戴上一半,就翻船了。” “我是说真的。”龙好看著他的眼睛。 之明一怔,转过头,龙好的眼神确实是专注的。顿时心狂跳:“你……为什麽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喜欢你。”龙好说。 “喜欢吗?不是爱?你知不知道要在喜欢後面加上多少表示程度的形容词才等於一个爱?” 龙好说:“好,那我爱你。” 之明很淡的转过头:“理智的爱,也就是喜欢。你的爱不过如此。” “不是理智,是冷静。”龙好显得有些浮躁,“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怎麽样的处境。” 之明:“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怎麽样的感情。” “你不信任我。之明。这让我很伤心。我们这样的人,其他的什麽都蒙在鼓里,就只有感情可以勉强坦白,你还等什麽?” “你这是什麽意思?”之明生气。 “什麽意思?你不明白?” 那人只往前开进,有狂怒的趋势。 “杨之明,你身手很好,但你不是杀手,而且拳头很硬,但你不是拳手。”後面的人在挑战极限。 “那我是什麽?”之明停住脚步,问。 并没得到回答,只收到另一个问句:“还有那个电话,打给你的不是我任何一个手下。” 之明怒极,他只有一个念头,在崩溃之前赶紧逃离,於是招了一辆TAXI,快速坐进去。 车子却久久没有发动。 也没有人说话。 万籁俱寂。 司机不停地发抖,因为头上那黑色的枪口。 之明点头:“你威胁我?很好很好。” “我威胁你?你又不是警察,他又和你非亲非故,我威胁你,拿什麽?”零下N度的声音。 “我只是希望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之明下车後,龙好才收起枪,“滚。” 车子发动,一溜烟就不见了。 “之明,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你爱我的话瞒我又算什麽?” 之明一屁股坐在地上,苦思冥想:他到底发现了什麽?还是真的只要我说爱他,再坦白一点什麽就够了? 赌了!之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对不起。”又更慢地说:“打电话的那个人,是我哥。” “我哥,是个警察。我的那套防身术就是跟他学来的。”乱扯就是了。 龙好的态度也渐渐缓和:“不就一个警察,有什麽不好说。” “不,不是这样的。”之明点起一支烟,“他是条子,条子中的九条。” “哦,这麽大?”龙好也有点惊讶。 “恩。” 两人便不再说话。 後来还是龙好先打破沈默:“我买给你的别墅,你不喜欢?” 话题转移了,两人的思维还没转移过来。之明有点楞楞地说:“怎麽会?” “那你怎麽从来没在里面过一次夜?” “……”这次之明是真的无言以对。 哪知龙好先笑了:“不喜欢也没关系。结婚的时候,我买下个教堂,你准高兴。” 之明也笑了:“还要不要让全世界升国旗?” 龙好色咪咪地:“还不如升我的。” 今天酒喝多了点,胃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这种感觉才真他妈恶心。之明拿出根烟叼在嘴里,想以尼古丁来缓和恶心,或者作为呕吐的催化剂。 反正在这里已经耍了个晚上,也不急著回去,他摁著额头撑在厕所的墙想。 ‘吱嘎’一声门响,之明知道有人进来了。 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 他有点昏,心有点混乱。 小便的声音,洗手的响声,安静。久久没有听到有人出去。 是人都会觉得奇怪,之明也不例外,他转过身正想看个究竟,一个体重就猥亵地压了上来。 同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裆。 之明非常恼火,他宁愿被干脆利落地敲昏在地上睡个大觉,也不希望来个人帮他提神。 不由分说,他抓起刚喝完放在墙脚的酒瓶,就向背後的人招呼过去。 但这致命一击却停在半空。因为抵在腰间的一个硬硬的触感。 “不要动,宝贝。”那是一把挥发著欲望的男低音,“我只想乐一乐。”男人的下身挨著他的臀部耸了耸:“如果你反抗,我会以为你不满足自己只有一个洞。” 男人逞口舌之快,之明比他更快,一个反转,侧钩,现卖了一招反客为主。 妈的!之明懊恼地看著自己千钧一发夺过的东西,不过一个手机而已,刚才的冒牌货就是上面那根粗粗的天线。 一把卡住男人的脖子,之明举起饱含愤怒的拳头。 男人忙叫:“嗨,嗨。”趁著拳头还没落下来,快速地调侃:“你插了别人一刀,黑社会的魅力会有提升,但你打了我,在长官那边可是要扣分。” 音量最後低得像微积分。 之明一楞。 那人继续小小声:“接管你的人换了。上面只有唯一一个号码,从此以後,你服从的就是它。” 之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手机揣进怀里。在那人就要露出笑容的一刻,落下了那个半路休息的拳头。 “OH!”捂著鼻子,那人一脸‘受不了你’地哀号,然後爬起来,消失在门口。 之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再把手机掏出来看,竟然跟先前那个一模一样的。他没有立刻就拨这个号,而是拿了另外一个号码给新家夥破处。 不用说,他第一个打过去的电话是给龙好的。 “你下手还真不留情啊。”一来就接到个感叹。 “你他妈跟踪我?”怪说不得那个人要带著伤痕才肯出去。 “GA吧嘛,你去得我为什麽去不得?”不悦,“再说,你在里面鬼搞,我只是在外面打望。” “怎麽,刚才那个男人不符合你的胃口?”那边阴阴地说。 之明:“不要惹事,一个醉鬼而已。”眼睛直转看有没窃听器。 “哼!”没有再说话,只听得见龙好喷气的声音。 还好。之明用右脚鞋底把左脚鞋上的血擦干净:“昨天,我看见你和一个荡妇吃饭。” “荡妇?”完全可以想象他嘴巴大开的表情。 之明发出了如指掌的笑声:“她有很多男人,难道你不知道?” “我靠!”龙好抢拍,“什麽荡妇,她是罗帮的老大,那些男人是她手下。” 我不是弱志,不过是实在想不出什麽借口而已。之明头大大的。 “哦。”他只好‘哦’过去。“罗大竟然是个女的?恩,你等等,我出来,饿得很,去吃饭。” 一坐上车,龙好就问:“你手机怎麽了,好几次打不通。” “哦,坏了,拿去修了修。”朝方向盘努努嘴,催促他快开。 “去哪里吃?”火刚一上来,龙好就提速。 “你这麽喜欢後面拖个尾巴?” 龙好:“我超车算什麽,我还超人呢,交警算个屁渣。再说平时被那些警察跟惯了,我还怕他们哪天放假。” 车在一家饭店停下。 之明:“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把车门一摔,龙好不爽地:“我做牛做马啊!” 看著龙好不满的,仍是屁颠屁颠地摇进去了,之明才拨了那个号码:“大哥……” 扔出张大钞,做为小费,欣赏著服务生愉快的表情,闻著饭菜香喷喷的气味,龙好心情大好的给自己喂了一支雪茄。 哪知‘轰’的一下,那人旋风小子般地冲进来,把他的开心吓傻一半。 “你他妈把我的大哥怎麽了?”之明怒气冲冲地把电话丢给他,指著他的鼻子:“你答应过,不动他,不找他,不去骚扰他,日妈是放的屁?” 龙好把烟灭了,按掉电话,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丢到桌子上:“老板,把全部的人打发了。” 你说话有分量,别人办事自然有效率,不出一刻,餐馆便清空了。 龙好这才转过来面对他的问题:“本来我是想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顿饭,但我不想有电灯泡来破坏我们的温馨,所以就委屈他在别墅帮我教育教育小弟。” 喝了口汤,“其实我并不在乎他是不是警察,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兄弟。” 之明心里一紧。 “谁知道他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马子?” “放你妈的屁!”两只手重重撑在桌子上面,之明狠狠瞪著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你这只脏手去碰他!” 筷子‘哢’地一下折断,被摔在地上:“我脏?是不是用警察纯洁的血洗一下就干净了?” 话音刚落,一盘菜就扣在他头顶。 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菜肴和著作料从龙好的脸上滑下来,油滴到西装,再掉在地上,整个过程龙好没有任何言语和表情。 他只是看著他的眼睛。久久,他才很轻很轻地说:“这些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之明心慌得很,但嘴巴仍很硬:“你是老大我是小弟,小弟没有你这样的冷静并不希奇。” 他讨厌龙好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 龙好站起来就是一耳光:“老大?小弟?我们难道就是这种关系?” “大哥!” 冲进别墅,之明就大叫,左一扇门右一扇门的找。 直到找到声音嘈杂的那个房间。 将门一把推开,有四个大汉在斗金花。 四个几乎同时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哟,明哥,干啥这麽风风火火?” 一个忙让出个位置:“哥子要不要来一把?” 之明没好气地把桌上的牌全扫掉,抓起一个就质问:“他人呢?” 那人被吓到了:“谁?他……他吗?”手往身後一指。 一个穿著整齐,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坐在那里看电视。 听见躁动抬起头来,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人正要喊他的名字,之明突然大声:“你们出去,我们有事要谈。” “你没事吧。他是怎麽找到你的?连我都不晓得你在哪里。”有担心,更不乏怨气。 许静晴:“你的老大很了不起。”换个频道,“但神通广大的是他,你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之明烦躁地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现在的我,只会把这句话理解成鼓励,要我退出是绝对不可能的。收保护费的一向没有自知之明。” 又问:“他问你什麽没有?” 那个人仍是在说其他的:“垃圾还可以回收,渣滓就无药可救。静明,我希望你浪子回头。” 之明不耐烦地跺了下脚。 “我不管你在做什麽,你有没有妻子儿子,你在大陆有多大的生意,明天你必须坐飞机给我离开这里。” 许静晴冷笑:“你怕我给你收尸?还是怕连累我?不,静明,我想明白了,这麽多年来,我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弃你不顾,甚至让你误入歧途,全都是我的错。所以相反,从现在起,我哪里也不去,而是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之明没有语言了:“你别那麽紧张,我在这里并没犯什麽事,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也不想你面对一个作风不良的弟弟。” 静晴笑得更冷了:“仅仅是作风不良而已吗?静明,睁开眼睛说瞎话,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哪一次贩毒你没有上,哪一次血拼你不在场?” 之明猛地转过头,眼神犀利:“你怎麽知道?” 颠簸的汽车上。 “龙好在这样的地方做什麽?”之明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堪称阴森恐怖的景色说。 “还能干什麽。”啊桑专心致志地摆弄著方向盘。 安静。 过了一会,啊桑说话了,语气奇奇怪怪的:“明哥,我混了这麽多年,最信任的就是你,我想问你个问题,希望你帮我指点下迷津。” “讲。”之明眯著眼点了根烟。 “你知不知道,龙哥要我到条子那边做卧底?” 之明直起身:“他叫你去做卧底?” 啊桑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在那边有个卧底,叫我去是辅佐他的,既然叫我撑门面,却又不告诉我门面的老板是谁。” 之明:“他没有告诉你要帮的人是谁?” “就是。我也奇怪。”打了个急转弯,“你说他是什麽意思?” “那说明,不久之後,你会成为他唯一安插的卧底,而先前那个很可能会消失。”说完後陷入沈思。 啊桑是一脸受宠若惊又喜又怕的表情。 “喂,明哥你可不可以别抽烟啊,这车小,车窗又是坏了的,我怕我们还没开到就被呛死了。”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那人徒手把窗子打破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 之明正好赶上一场‘盛宴’。 车子停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一个极为宽敞又受茂密野草掩护的坝子。 坝子旁边有个山坡。龙好和几个手下就屯聚在上面。 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绑著手,封著嘴。 龙好手里拿著一把枪故意在他眼前晃。 之明到来,只有他的手下打了声招呼,而本人没有理他。 没办法,之明只有干巴巴地局促地在他身边站著。 “这个人是谁?”他悄悄问身後的小弟。 “是个卧底。”那个人回答。 之明差点没站稳。 这时龙好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是警察在罗帮的卧底,又被罗大派到我们这里卧底。”显然龙好听到了他们的问话。 那人再转过去,踢了踢卧底的胸脯:“你什麽都不说,是为了自己的警章守口如瓶,还是为了袒护姓罗的女人呢。” “很可惜,我不需要你的回答。”龙好笑了,那笑容在夜色中格外残忍,他把枪丢给之明:“你为龙帮操劳不少,这人就拿给你娱乐一下。” 之明假笑:“这不好吧。我又不是变态杀人狂。” 龙好白了他一眼,转过去对啊桑说:“这个锻炼枪法的机会就留给你了。” 之明面无表情地把那玩意甩给啊桑,淡淡不满地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玩击鼓传花?” “怎麽会?”龙好凑到他耳边,“办完公事,就办私事,诺,就在那片树林里面,我以为你会喜欢。” 之明把自己发烫的脸从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转开。 对於别人来说,这枪不过一两,而对於啊桑来说,有千斤的重量。所以显得格外的紧张。 老板琢磨不透的心思同样让他发寒。 他颤颤地举起枪,心想:这人眼神这麽倔强,额头也一定很坚硬,打不打得穿还是问题。於是对准卧底柔软的眼睛。 枪响。 血喷溅。就像一群人围著开香槟。 啊桑也跟著枪震了一下,然後把那玩意必恭必敬地递还给老大。 老大却没有接:“不用给我。它从此以後就是你的了。” 啊桑怔了。 “埋了。”龙好冷冷丢下一句,就拥著他的宝贝走了。 龙好把他拉进杂草丛中就一阵热吻。 两个人的舌头在逼仄的口腔里跳拉丁舞。 这个口腔当然是属於明东道主的。 之明被吻得气喘连连。当他发现乳头也随之沦陷时差点激动得摊掉。 靠,之明你就这样丢脸地昏倒在一个男人的胯下,他妈的还有没有出息? 可惜无论如何千锤百炼,他仍是一败涂地。 龙好手里拿著他的长裤,嘴里衔著他的内裤,那里戳著他的球体,我靠,别提多犯罪了。 “啊……”之明发出鬼哭一般的呻吟,很配合这个环境。 “要不要我把内裤让给你衔著?”龙好边嘿嘿地边挤进去一根手指。 “日……你……日……你……妈……” “宝贝,你在唱淫荡的赞美诗吗?” 一下子插了进去,惹得之明弓起身体。 “我靠,还会榆枷。”把阳具捅进去,开始快速抽插。 最後一声低吼:爽歪歪。 龙好挺环保,东西有洞保管著,之明就不妙了,精液射得到处都是,几乎身旁的每根草都皇恩浩荡。 精液亮晶晶的,在月光下就像露珠一样招摇。 可怜之明一点都动不了了,欲望卷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龙好再次含住他的东西,心满意足地低喃:“宝贝,你美得过分。” 这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有点像丢石子响声。 “有人?你妈哦!”之明怨恨地翻过身,诅咒著龙好的恶作剧。 龙好把他拉回来,手指竖在嘴边:“嘘。有人。但不是我的人,我保证。” 之明很聪明地安静。 脚步声。 很轻。 还在努力放轻。 可惜只要不是他妈个臭虫,就不可能全无声息。 还是被两人察觉到了。 他在探询,同样也在被试探。 龙好抓了把土,远远一洒。一个声音马上追随而来。 那个声音,是通过消音器发出的。 有人要杀他们。 更不幸地是那个人正在朝他们靠近。 之明屏住呼吸。 突然体温一空,怀抱中的人窜了出去。 之明差点喊了出来,这个混蛋! 杀手也朝他扑了过去。 然後再也没有动静,直到天明。 之明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去的,是不是脱离的是一个梦境。 他看了後面,是空的,不太高,也不低,相当於半个悬崖。下面没有尸体,有血,血没有流成字,他不知道是哪个的。 下面通到哪里也不知道,他想走个全集,可惜没有这个体力。 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睡了个觉,起床格外清醒。 电话响了,但手机不知道在哪里。他慌乱地把床上所有的用品全扒在地上,最後发现,其实它就在眼皮之下。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明哥吗?龙哥在不在你这里?啊,不在啊?哪里去了?今天晚上的军火还做不做?时间定下来了,十一,恩,照旧啊,那我招呼兄弟们去了,恩,明哥我挂了。”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拿著手机,他就这麽一动不动地坐了十分锺。 最後还是选择了服从。 “赵氏码头,十,不,十一点,军火。”以前报料都是趾高气昂的,这次却是异常疲惫的。说得也少,就像发电报。 那边没有说话。 五秒锺。之明懒得想,直接挂了。 事成不成也无所谓了。 他只觉得累。 为什麽仅仅是想忠於自己的感情就得背叛祖国和人民? 这是哪门子的因果关系?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电话铃又响起。 他腾起来,一把抓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又委顿下去。 “好了,你不用说了许静晴,什麽都不用说了,我告诉你,我都他妈的告诉你,我是他妈的个卧底!”一声比一声大。 门打开,啊桑探了个头进来:“怎麽了,明哥,做噩梦了?什麽卧底?卧底不是昨晚已经除脱了吗?” “哦,我就是告诉兄弟们这个喜讯,叫今晚他们放心……” “哦,睡吧睡吧,晚上还有他妈的重活。”说著掏著耳朵走远了。 之明擦了擦满头的冷汗,乖乖地控制住声音:“我就是卧底,你不要不信。我不能远离他,只能选择靠近,你懂了吗?好,就这样吧。” 去的路上,啊桑格外兴奋,说白了,就是有点天真:“明哥,你说老大怎麽不来呢?这麽重要的交易。我想……”神秘小声地,“他是故意的,故意给你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说不定龙帮的位置,下一任就是你。” 之明心里自嘲:确实是给了我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而龙帮下一个该死的人,确实就是你,许静明。 河中央接头。不沾地。交通便利,但也偏激。 才刚进行到一半,就被无数汽艇包围。 “快把军火全扔到水里去!”之明‘当机立断’地发号施令。 二把手的话没有人不敢听的。 军火不像白粉,是有重量的,或以吨记,之明故意挑了个水流不太大,河水不很深的地方交易,为的就是变相保留罪证。 当灯打过来,所有的枪都朝他们瞄准时,警察陆续登上船时,之明把电话扔进了水中,他再也不需要了。 重案组的破了大案,好不高兴,个个都神采飞扬的。而真正的功臣却一点乐子都不沾。 之明背靠狂欢。 也是的,现在黑社会像雨後春笋一般冒个不停,而且又粗又壮的,要掰倒一个不容易,破案的破了一辈子,鲜少有几个狂欢夜,而平安夜,那是没得。 其实,不过就是在黑暗里开了盏灯,没什麽值得开心的,开了盏灯,并不代表接近黎明,有人认为。比如之明。 那些人说说笑笑,开香槟,敲桌子,跺地板,放烟花,就差鸣枪了。 就只有之明浅漠地坐在边上,冷暖自知的味道,像在看一出闹剧。 一个平头看见了,拿著杯子不动声色地摇过来,手生疏又亲密地放在之明肩上:“嗨,兄弟,怎麽了?”有点失笑地侃道:“你现在怎麽都是金,也用不著沈默是金。”一个翻身坐在桌子上,递过来一个杯子。 之明没有接,笑了:“咖啡?啊si,我没有喝咖啡好多年了。” 那人被之明侃得笑了:“英雄本色里的台词,你还真会篡改,那片子我看过,不是演警察的。”嘿嘿地笑了,意味深长地:“说不定是演卧底,和他大哥的兄弟情谊。” 在卧底抽出烟的时候,一个打火机扔过去,另一只手摇著咖啡杯。之明点火间看了杯子一眼,那人立马笑说:“想不想念坐在办公室喝咖啡的日子?等会长官过来,你就可以找他复职。” 之明把打火机还给他,疏离地吐了个烟圈:“我说过我要复职吗?”脑袋偏了个方向,“知道不,那些军火是我叫人扔河里的。” 平头身体向後仰:“怎麽?还想打到罗帮那里去?你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NONONO,按著你们的话说,叫顺藤摸瓜。”之明摇动两根指头。 那人一个俯身,正是与他齐耳的高度:“顺藤摸瓜?卧底同志,难道你和薛龙好在床上还没摸够吗?” 火辣辣的烟头速度迅猛地摁在平头的衣服上,那人一下子跳起来,手在屁股上摸枪,却被人压下来:“干什麽?公报私仇还是杀人灭口?” 之明站起来,走向门口:“失陪。” 蹲在地上双手被反铐的人,楞楞地盯著之明手中的饭盒。 “瞧你那个眼神,”之明笑:“没有毒的。” 啊桑说:“没有毒,但是变质了。” 之明要帮他解开手铐的手,就这麽硬生生地僵在两人之间。 啊桑:“明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只相信过你。像我这样的混混,简单得很,谁在我心中是老大,谁就是老大。如果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我也只还给你。” “明哥,你听说过一件趣事没有,一个人杀人抢劫後逃了,他神通广大几年都没有被警察抓到。但有一天却自己送上门去了。”啊桑微微叹了口气,才往下说:“他什麽都不信,他信佛。有一次,他逃到了泰国,找了个寺庙拜佛,希望得到佛主的原谅和宽恕,他对亲人虚心假意,对神明却是绝对虔诚的,离开时他捐赠了一大笔钱,并在石碑上留下了自己的真名。他一路上都是用的假名。後来警察就通过这个把他找到了。” 啊桑自嘲的摇摇头:“那个人临死也没想到,是佛把他出卖了。” 然後抬起头望著之明:“无间道里面说,坐牢是什麽,那意味著老爸死了你都不能去拜。明哥,我没有亲人,我可以把牢底坐穿,但,请你放过龙哥。” 之明的目光闪躲著。 啊桑看出来了,“其实我就知道,龙哥除了你,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又怎麽会重用我?真的看重我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了。”苦笑,“我知道龙哥是怎样一个人,他心狠手辣,如果自己的手下有任何不对劲的,一律通杀,哪一个黑社会不是白手起家?但是他为什麽没有做绝?因为他知道那个卧底,是你。” “可惜啊,就是他如何地残忍,我还是得帮他说话。知道吗,他非常非常的爱你,你一不在,他就魂不守舍的,我们这些小弟都看在眼里。你的爱好,你的脾气,你喜欢的调调,他都知道。甚至连你小时候的照片,他都千方百计找来藏在家里。” “别说了。”之明觉得心里苦苦的。“啊桑,我们哥俩最後在一起吃顿饭吧。” “长官来了,他要见你。”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整齐铿锵的脚步声,之明刚抬起头,一个後面跟著一堆便衣的制服男人闯入眼里。 之明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的表情,只知道那肯定十分怪异。 “辛苦了。”那人公事化地朝他伸出手。 他还没来得及握住,就听见一个声音如临大敌地宣布:“薛龙好到了。” 之明朝对面的人低语:“求求你,快点铐住我的手。” 薛龙好大步走进来:“之明,我算是看透你了,宁愿和警察喝茶,也不愿意陪我吃饭。瞧瞧,都几点锺了?”手点著表罩,“都该吃宵夜了。” 抓了把椅子,旋了个圈,一屁股压下,还夸张地双脚交叉放在桌上:“我说许督察,一杯茶要喝通宵吗?还把手铐著,怎麽喝,难道你喂他?” 在场的无一不面带怒色,只有一个人没表示。许静晴冷冷的:“薛龙好,我怀疑你手下贩卖军火,请你协助调查。” “靠,许督察,有没有搞错,就他那样,还贩卖军火?卖火柴还差不多。” “请你严肃。” 薛龙仍是吊儿郎当地,看著他:“人脏俱获?” 许静明眨了下眼睛:“不。但马上就有结果。” “既然证据不足,那也没什麽好说,我可以把他保释了,那点钱,就做为你们加班费好了。”摸著下巴。 “我记得你喜欢户外运动(放风),不如改我们送你一件‘囚’衣。” 这时一个人拿著资料疾步进来。 那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许静晴脸色大变,不相信地抓起照片,眼珠涨大,就要脱眶而出。 是什麽给人造成这麽大的打击?之明下意识望向龙好,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那锐利的锋芒顿时化为柔和的晨光,之明没有发觉,自己的目光同样痴迷。 龙好与他对视了一会,又转向战场:“许督察,不要看了,我们确实没有任何违法的行为,你那些所谓的‘军火’,都是些废铁。我看你妄想症严重得很,难道你们这里穷得没钱请心理医生?” 扫视众人,一脸不解:“你们这麽兴师动众的,连夜打捞的,既花人力又费财力,就为这区区破烂,何必?” “半夜卖废铁,你还真有创意。” 龙好烟都点起了,看来是胜券在握:“老大,做我们这行,要场子不要钱,要面子不要命,再说,这个国家警察太多,经费每年透支,哪还有福利来支持我们这些老百姓。”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龙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之明走去:“这个人,叫什麽著?哦,无罪释放。看来今晚,你们得零收入了。” 拾起之明的手臂:“许督察,请把你的钢铁避孕套从他身上拿下来,哦K?” 一出警察局龙好就死死抱出他。 之明也被感染了,主动回抱:“你没事吧,搞失踪,吓死我了。” “没事宝贝,若是像衣服一样被别人想挂就挂,那我还做什麽老大?” 之明本来想‘扑哧’一声,不知为何憋住,就变成了一个打屁声的百分之九十的仿真。 龙好趁机露出滑稽的爆炸式的笑容。 “那批军火真的全是废铁?” “不全是。”龙好说,“下面是废铁,上面不是;扔进水里後,上面是,下面不是。军火我都拿防水的套好了的。” “如果警察没来,你就黑吃黑,如果来了,事後也把你没辙。”之明推断著说。 “不错。聪明宝贝。”龙好亲了他一口,“这个世上,有个定理,黑吃黑,白吃白,但白不能吃黑,黑也吃不了白。”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龙好贼贼地追加了几口,“就像一件事情,一个人可以掌控,两个人就会失控,这是一个道理。” 之明抓住他的猪拱嘴,面无表情:“不懂。” 龙好干脆拱到底,拱到他怀里去。 回到家,灯还没打开,之明就迫不及待地和男人拥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因为他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走到了悬崖。 那是怎样一种恐惧呢?一切似乎都很完美,指头蠢蠢欲动却没有捅破假象,而那危险又势必让人惊豔。 他想他是爱这个男人的。天荒地老的爱。爱得离死不远。这个男人也是同样爱他的,但那并不能让他好受一点。 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一篇散文,没有什麽实质性的内容,只顾著抒情。什麽形散而神不散,他相信,形散了神也会不在了的。 说实话,之明的勾引让龙好很不实在,肉麻,心更乱如麻。那人一味把他往床上带,他故意蹭著蹭著,来感受之明更强烈的坚定。 “宝贝,让我洗个澡。”龙好念念不舍地推开他,手摸过去,打开床头的灯,一边脱衣一边诱惑地:“要不要一起来?” 之明笑:“吃火锅点鸳鸯,是要加锅底钱的,我想这个也不例外。” 龙好笑了:“那你等我,我马上来。”精壮的身体朝浴室转移。 他都进去了,之明还是望著那个方向,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难以言喻的光亮。久久才躺回床上,不洗澡,就解开衣扣,让汗挥发一下也好。 龙好火速解决了,他是进去洗澡,不是去灭火。出来後并没直接去点燃‘SEX BOMB’(性炸弹,这首歌很不错,就是有点老),而是去吧台搞了杯红酒。 然後走回来,在之明身边坐下,慢慢靠紧他,直到肩靠著肩,左耳嵌右耳,眉毛连成一线。你不知道这是多麽多麽温馨的画面,连杯子都酥掉了。 把酒举高,举到两个人的面前,那红在朦胧的灯光,在两个人共同的柔和中,荡漾著它甜蜜的曲线。之明没有喝,他一直看著它,眼都不眨。 玻璃上照出他们淡淡的脸,是此时此刻两人共同的留影。 那杯酒终是被龙好一饮而尽。 然後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对之明说了一句:我爱你。 如此郑重其事的,就好象是说最後一次。 空气因此而突然流转,记忆一片一片在黑暗中飞扬起来,却安全得和任何一个时空无缘。 在龙好突然站起来那一刻,一切消失不见,如同幻觉。 如同幻觉。 电话响起了。 我靠。之明低骂。这玩意多久才会良心发现,一直对不起他。 而龙好的手机几乎也同时响起。 两人对望一眼。 龙好:“看我们谁花时最少解决它。”说著走进另一个房间,不久传来他的咆哮,大概这就是他的解决方法。 而自己可能没有这个自信。 “静明,你没事吧?” “大哥,不,应该是许警官,你好。” 低著声音并不代表低声下气。 那边老样子地爱叹气:“静明,是我不好,瞒了你。” 之明:“我同样如此。” “静明,你是不是在他那里,快点想办法离开,你完全不会想到有什麽危险等著你。快点走,相信我一次。”那边越说越急。 “那天接电话的是不是你?”之明只是问。 “是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几乎不敢相信,完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後来我打了个电话给你,没想到那是真的。”继续说:“原谅我的常年在外,我是真的怕拖累你,我宁愿天天留恋夜店,也不敢回来一次,你不知道我每天会接到多少恐吓信。我不能失去你。”痛心疾首地喃喃自语,“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之明挂了。不是他冷漠无情,也不是太感动了,而是龙好已经站在他旁边。 这是直觉。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好运。果然,龙好并非半路偷袭:“你只慢我一秒。” 把他按倒,“你在下,我在上。” “你真不懂情趣。”之明将手机丢开。 “是吗?”做了个等等的手势,“那我去放点音乐。” 之明顺便放松身体。 磁带进入。按下播放键的声音。 之明突然身体绷紧。 一个熟悉的语气凭空传来:“赵氏码头,十,不,十一点,军火。” “不好意思。拿错了。”龙好平平淡淡地说,“什麽东西,还没有我的手机彩铃好听。” 龙好的手机马上响应,发出一连串音节。 接下,扩音:“静明,快走!薛龙好,你他妈的敢伤他一根毫毛,我死也不放过你!”一直叫得声嘶力竭的正是刚才那个和他通话的人。 感觉身体绷到了极限,心猛烈跳动,呼吸也急促起来,之明张大嘴剧烈地喘息著,就好象哮喘发作。 物极必反,一切症状消失了,身体突然地垂直放松了。 失去的语言功能也找了回来。 “龙好。”他只是唤了一个名,却让人感觉唧唧歪歪的。 龙好也摇相呼应:“静明。”却是叫的真名。“你知道你这一刀把我插得有好痛吗?” 那声音背负的痛太重了,以至於难以支撑地发抖。 之明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了眼睛。泄露了於心不忍。 他垂下的不是头。那说明依然问心无愧。 伤重的龙好,再一次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他是兵,而他是贼。两人注定势不两立。 包括那一份无辜的爱情。 手被折断,反剪,之明咬紧牙关,把头死死地埋在深重里。他没有流泪。 泪并不能软化剔透龙好的心。 泪如此地脆,碰到他坚硬的心,只有破碎。 龙好发疯般地撕扯著他的衣服,耳光不停地在他脸上左右开弓,唾液混著血淌出之明的嘴角。 他依然没有发出声音。直到龙好狠狠地进入。甚至在他凶虐的律动中依然持续。 之明只有随著晃动,就像一块浮萍。不著边际。 “住手!”直到一个声音阻止。 握著门把不放的那个人,正是啊桑。 “薛龙好,他并没有背叛你,真正的背叛者,是我。” “你说什麽?” “想听的话,请先把你那根丑陋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拿出来。”嫌恶的不容商量的语气。 龙好照做,并不忘用被子遮住被自己折磨得半昏迷的之明。 “听著,军火生意透露给明哥的人是我,那天袭击你们的人,也是我。” 薛龙好点点头:“继续。” “明哥从知道的那天起,就心神不宁,你知道为什麽吗?他很矛盾。端掉你,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他又不想你坐牢。他在想如何能两全其美。却只能为自己的力不能及,一筹莫展。而那时我就想,我终於有机会报答他。当然,是在你真情实意的前提下。” “果然,那天你奋不顾身。我很欣慰。在交易结束後,我就把你放了。” 龙好不信:“那地方这麽黑这麽大,你又是怎麽找到我们的。” “很简单,我在明哥衣服里放了个追踪器。” “很好,还有呢?” “还有呢,就是他出卖了你。” “那你还说个屁!”龙好愤怒至极。 啊桑却好整以暇地:“你要相信我不是缓兵之计。要麽,你就转过去把他杀了,只要你确定不会後悔。” 龙好冷静。 “我曾经告诉他你在警局里安插了个卧底。” 龙好目光深邃。 又故意转移话题:“你失踪的那几天,他担心得很,甚至失去了把游戏玩下去的心情。可以说他简直失控了,在你的房间大声嚷嚷他是卧底。他害怕,他厌倦了,放弃了。他怕你不在了,连背叛也不会有机会了,更别说相爱。” “那他随後做的是什麽?”龙好脸色阴郁。 “你知道吗?跟你说这些,让我觉得,爱他的人是我,而并非你。你根本不了解他。”啊桑轻蔑的眼神转到之明那里成为痛惜:“其实在你奔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打消了所有出卖你的念头,他唯一想的,就是从今以後,如何保护你,补偿你。” “所以,他报了警。”啊桑说。 “妈的废话!”龙好快压不住了。 “我曾经告诉过他你在警局有个卧底。”啊桑徐徐地转回正题,“如果那个卧底在关键时刻出卖了你,你觉得你会死成什麽样子?” 龙好沈默。 那是峰回路转的沈默。他在猜测,在思考,然後明白了。 但又不愿如此轻易地明白。因为那表示承认自己的愚蠢。於是笑: “你撒的谎很漂亮,你撒的网更漂亮,可惜,我没有进圈套的爱好。” 啊桑露出鄙夷的好笑:“一个精明的卧底,同样的错误怎麽会犯两次?再说,如果整不掉你,就是整掉你全家又有什麽意义?” 那个人走了。 莫大的房间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半小时前,这个时空证实了他们的缠绵。 同样记录了他过後的残忍。 也许啊桑说得对,之明并没有背叛他,而是背叛了自己。在伟大和可耻之间,他选择了可耻。因为爱情。 他们跨过性别,甚至跨过了性,还有什麽不可逾越? 是尊严,还是良心?不管是什麽,他首先践踏过去了,留下了鲜血淋淋的脚板印。 而他龙好,还有什麽好犹豫的? 龙好跪在床上,把手放在之明身上,长长叹了口气。然後手穿过他两肋,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之明紧紧闭著眼,苍白而虚弱。 手颤抖地打开被子,被子是已经血湿透了的。龙好经历过无数血淋淋的场面,这一次却的格外心虚。甚至不敢看。他轻轻地把他抱起来,朝浴室走去。 之明的身体发出细微的颤动,像是呜咽。他全身冰冷,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龙好有点害怕。有点後怕。他差点打电话叫人来干掉他。 在热水接触肌肤时,之明醒了,他睁开了眼,那眼神如此空洞,仿佛是个瞎子。半天,才有了那麽一点点自嘲的清明。 之明说:“龙好,你不用感谢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投靠你,不是因为什麽见鬼的爱情,而是我怕死。我觉得你很耐整,警方的无能让我失去了信心,他们在你这里就算安插十个卧底,也没什麽胜算的。”啊桑的话他听见了一半,也够他发作了。 “说实话,我还要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早应该猜到,你三番屡次地对警察的戏弄,其实就是对我的提醒。你要他们失去对我的信任,好让我自己乖乖地倒戈,对不对?哪知道那个负责摘除你这个毒瘤的,换成了我哥哥,於公於私,他都会相信我并劝服别人。” 声音沙哑发颤,好像下一秒就要咳血。 龙好捧住他发肿的脸,在上面轻啄,不确定地流连:“对不起,之明,原谅我,原谅我。”那眼神……(看过白发魔女没有?就像张国荣被头发穿透的那一刻对林青霞露出来的经典表情,很感人的) 然後慢慢变成了狂风暴雨的拥吻,再转化成狂风暴雨後绝望的宁静。 他等待著审判。 久久,之明突然说:“你那个卧底抓住没有?” 龙好楞了一下:“已经派人去了,估计不久就有回音。” 之明:“你打算怎麽处置他?”不等他回答,又加了一句,“这个叛徒一定不能留的。”看著龙好的眼睛:“从此以後,你,我,手再不沾一滴血,你能否做到?” 龙好点头如捣葱。 之明的表情才稍微有些缓和。 龙好:“你怎麽知道他这次准动手?” “因为我悄悄放了话出去,说这一次完事,你就会退出。”又问:“你确定他没有对你通风报信?” 龙好点头:“我确定。”喜不自禁地:“你原谅我了?” “老大,那披货已经打捞上来,一件不少。”那人得意地,“我们没有花好多个时辰,这全靠警察他们帮忙。” 哪知话没说完,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我问你,罗帮那个卧底,你是怎麽埋的?”一张报纸扔在他脸上。 那人抓过来一看,脸都吓绿了。老大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埋人,不是做叫化鸡,在上面裹一圈泥巴就完事了,啊,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 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的:“老大,你就饶我这次吧。” 龙好没有理他,带著手下走了,下了楼,一个小弟试探著问:“龙哥,听说你要退出了?是不是真的哦?” 挂著不可置否的微笑,龙好坐进车厢,半偏著头,对著跟在身後的紧张不已却笑嘻嘻的小弟:“你说呢?” 车发动。龙好掏出根烟,把打火机拿出来点火,在打燃的那一刹那,背後发出‘轰’的一声爆炸。 龙好躺在豪华的车座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其余的人,被刚才的突发状况,搞得一楞一楞的。有几个新来的,早已吓得缩成一团。 龙好却若无其事地自己享受自己的,眼睛盯著车顶,突然唤:“啊齐。”一个人受了惊一样的连声答应。这个人正是刚才发问的那个小孩。十八九岁。 “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明白了?”啊齐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完全是反射性地点头:“看明白了,看明白了,龙哥。” “很好。有具尸体,正等著你处理。”啊齐正要说话,被龙好厉声地堵了回去,“听著,埋之前,把尸体给分了,把整个头给我砸碎,明白吗?埋深点,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别说什麽是蚂蚁搬出来的,出了娄子,你全家的命就会效仿刚才那个饭桶,懂不懂?!” 这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雪本身是冰冷的,但冷到极限,会带来喜悦。 它带来了除夕夜。 一年一度的欢跃。 每个人都神色冲冲地急著回家,携著大包小包的。恋人手牵著手,将幸福昭告,再回家等待午夜场。小孩子一只手在母亲手中,一手笑盈盈的拽著个上面嵌著喜字的红色大气球。 薛龙好笑了。 他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 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老板全家正坐在电视前,里面在播放联欢晚会。主持人英姿飒爽,接著是赵本山的搞笑。一个女孩估计是店家的女儿笑得前翻後仰。 龙好被感染了,也笑了出来。 自从退出黑帮,他的抵抗力就每况愈下。和之明平淡生活了两年後,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笑神经。 呵呵,不知不觉,竟然有两年了。 这两年,甜蜜是怎麽在泛滥,只有他才知道,如果是洪水,恐怕整个军队也叫忙不过来。 在女孩‘慢走’的雀跃的招呼声中,他抱了一大堆东西走出来,刚出来就看见一个小男孩,短手短脚地挂在自己的车上,一个妇女看见车主忙把他弄下来,对龙好说了声‘对不起’,抱著孩子就要离去。小男孩在妈妈的怀里探出小脑袋,稚气地问:“叔叔,这个兰瓜车是你的?” 龙好扑哧一声笑了。说到这车的确是怪模怪样,前後都有隆起,活像是吃饱了撑著的。开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也很喜剧,就像打嗝。别看它那德行,它可是国外进口限量销售。主要是之明喜欢得紧,再说自己已经退了,只想安安心心的度日,开个样子讨好,又可以提供笑料的车又没什麽不好的。 龙好追过去,悄悄塞给男孩一个棒棒糖,看著他露出像兔八哥一样稀稀拉拉的牙齿渐行渐远了。 龙好回去的时候车开得慢,一方面这车杰出的性能就是懒,而且他也想再感受一会街上热闹的气氛。再过不久,这街道便会人烟荒凉了,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一路上许多店子都陆续关门了,准备回家团圆,龙好发现一家还未打烊的音像店,就此打住。他走进去後,发现里面几乎没有客人,一个年轻人坐在墙角,手里拿著一张照片。 一首慢歌在徐徐播放著,并不是什麽欢快的歌曲,而是带著淡淡忧伤的,高潮也不过那几句: 我们拥抱著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著就能生存 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就要沈沦 是张国荣的,之明特喜欢,当做新年礼物带回去,也未尝不可。 付了帐,把唱片揣在怀里,手就要碰到车把的时候,龙好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转回了那个角落中,再次掏出了照片,几秒後,突然把它放在胸口,头垂下了。 照片上面是个男人,刚才他无意中看见了。 刚打开家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扑上来,接著就是一条湿湿的的东西在脸上席卷一圈。 那是一只棕色的英格兰大犬,是啊桑送他们两口子的结婚礼物。 对,他们半年前已经结婚了。 接著那狗站起来,倒翻,我昏……一个白乎乎的,和狗肉触感类似的东西贴上来。 “爬爬(爸爸)是哦(我)的。” 龙好好笑地把胖嘟嘟的娃娃抱起来,哄著:“是是,爸爸是宝贝的。”刮著他闪躲的小鼻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在孤儿院共同领养的。小名宁宁。 “龙好,你他妈的还不进来帮忙!”接著是一声惨叫。 龙好忙冲进厨房,就看见穿著围腰的气哼哼的男人捧著被烫红的手怒瞪著他。 一手把爱人拉过来,抱在怀中,又施展他的哄哄大功:“哦,亲爱的,怎麽了,手痛不痛,来,冲下冷水就好了。” 之明任他把伤手放在水龙头下,只闷哼了一声:“好冷哦。” “还有两个菜没有煮。”之明用可怜兮兮外加威胁的语气暗示著说。 “哦,不用煮了,有几样菜就够了,啊桑刚给我发了短信,说他今晚在警局过夜,来不了了。” “哎,”之明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为了我们和孩子,这个担子会落在啊桑头上吗。”龙好说。 之明没有说话。 龙好也懊恼不已:遭了! 其实一年前还有个插曲,黑社会并不是他自愿退出的,他怕没有把罗帮搞垮,他和之明一辈子就不会安宁。之明其实也知道这是个借口罢了。 而某一天,之明就跪子在他的面前,这个厨房里,求他,求他退了。 一个大男人,就这麽跪在他面前,眼中的恳求一览无遗。 那一次,龙好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麽的可耻。 逃避尴尬,龙好转了出去,宁宁坐在厨房的门边,抱了一大袋食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 龙好一看,抱头惨叫:“这是狗食。”一把把东西夺过来。宝宝见手里像变魔法一样空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之明听见哭声,探出头来:“怎麽了?” 宝宝先发制人,告状:“叔叔,他抢我东西。” 龙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狗食也吃。” 之明留了句宣判又忙活去了:“狗食挺营养啊。” 喷。龙好没有语言了。 把东西扔在一边,打开电视,点了支烟,却找不到烟灰缸:“之明,我的烟灰缸呢。” 厨房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我送人了。” 龙好无语。 只有看电视。看来居家男人不是那麽好做的。龙好觉得自己已经沦为大长今。 “你们在干什麽?”龙好转过来竟然看到一幅春宫图。 宁宁压著仰躺的狗,一只小手在狗的命根子上滑动,另一只在毛里摸索,看见爸爸转过来,谦虚的:“爬爬,我找不到鹿(乳)头。” 发现龙好口瞪目呆的,又理所当然地加了一句:“爬爬,你和叔叔不也是得(这)样的吗?” 啊%¥¥……¥……屋里回荡著龙好无助的苦痛的绝望的怒吼。 我保证不是番外哈,这些是必要的铺垫和衬托…… 在吃饭的时候龙好强烈要求把狗给扔了,理由是避免以後儿子发展成人兽恋。 之明一边吃菜一边面无表情地听他罗嗦。 直到散场也没有表态。 不了了之了。 直到走进卧室龙好才停止了他道德观的轰炸。 聒噪瞬间变成无耻。 他一下子把之明扑倒在床上,开始他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疯狂探索。 当那里被一把捏住时,之明禁不住一把退开他:“你去死吧。” 龙好见他脸上一片红晕,贼贼地笑著:“我死了,谁来浇灌你这朵饥渴的菊花?”手指在躲在内裤里的花心上揉搓著。 之明只觉得身上一麻,然後衣服裤子全被脱光了。 “等等,我去拿套子。”龙好裤裆半敞著,离开了。 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野蛮地在里面翻找著。 突然停下动作。 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 一个相框。里面嵌著张黑白照。照片里面是个皮肤白白的男孩,正冲著他笑。露出来的牙齿同样很白,像极了风雪。 他楞了。 他知道,他完了。 果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後面升起:“这个人,不是我。” 继续升高,抵达他的痛神经:“我前些日子找到的。很像我,是不是?” 龙好直直盯住那张照片。照片前面有个香炉,上面插著三根熄灭的香火,旁边放著一杯酒。很明显,它被供著。 之明:“他是我的哥哥。” 很飘渺虚弱的回忆般的声调:“记得父母早早过逝了,是他照顾年幼的我,我们相依为命。单亲家庭的孩子是怎麽过的,你很清楚,更别提孤儿了。我在外面经常受别人欺负,还是哥哥挡下来的。有一次,他把别人打成重伤。结果被别人带走了。我呆在黑暗冰冷的房间里,等了他几天就几夜,他没有回来。” 有一会的安静。 “龙好,你以为你买通了那些家夥,说我哥哥是病死的,我就会相信?他明明是被你杀死的,毁尸灭迹。你摸著你的良心说,他是不是你杀死的?” 龙好:“原来你一直没有相信过我。” 之明笑了:“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自己作孽太多。我就是查不出什麽,做梦也会梦见真相的。” 龙好深吸一口气:“不错,是我干的,再说这件事情,也有你一份。”龙好转过脸,似笑非笑地:“不是你叫我不要留活口吗?” 成功地看见之明睁大眼。 “许静晴,就是那个我安插的卧底。” 沈默。 突然,之明从枕头下掏出一抹黑色。 枪响了。 狗叫。 之明倒了下去。 冒著烟的是薛龙好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龙好意识到什麽,手一阵抽搐,枪脱手而出,落在地上。 “之明?”他颤抖著声音呼唤著。 轻轻走过去,龙好跪在床上,挪动身体。 然後看见了那个伤口。之明右胸上的。在汩汩的流著血。他手里拿的,黑漆漆的,不过是一个遥控器。 之明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还好,没有打中心脏。他一手捂住那抹刺眼的红,一手慌慌张张地去摸电话。 正拨112,电话响了。 一个女声笑嘻嘻地,用醉熏熏的语气:“龙好,喜不喜欢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挂掉,拨号。 “之明,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到。” 龙好扑在他身上,痛不欲生地,哭泣:“对不起。我爱你。” 之明还是那样的望著他。不,是透过他,望在天花板上。 龙好俯下身体,瞳孔紧了紧。 之明的眼睛很漂亮。 但它已经失去光环了。 他伸出手,触到了一片冰凉。 呼吸,呼吸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外面,鞭炮声炸起。十二点敲响。 春天到了。 万物复苏。 除了死去的心。 花开了,草发芽了,燕子归来了。 爱情却不再回来。 你知道为什麽花开得那麽豔?因为冰雪下,有爱情埋葬。 从上面长出的嫩芽,是它不可摧残的美丽的回忆。 风吗?风很柔。柔却有力,可以荡起人们的欢笑。 当人们无知的欢笑时,有人却独自品尝著满腹的凋零。 回不来了。时间带走了青春,倒是正常的,但它最卑鄙的是,一同带走了你的爱情。 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龙哥,罗大那个娘们,终於给我们逮著了。”抓起桌子上的烟拼命点,“正绑在外面呢。”把一把崭新的手枪扔在龙好面前,“新货,老大,要不要出去试试。” “不用了。”龙好坐在窗边,继续他的阳光浴。 那人楞了下。然後转到房间里,拿个架子,找来个花瓶放上,看了一眼龙好,出去了。 龙好在想自己的事情。 阳光越温暖,越加剧他心里那些寒冷的东西。 这一辈子,他杀了很多人,包括自己的兄弟。 第一个是许静晴。原本是他的心腹,後来被派做卧底。龙好曾经迷恋过他,但他不依,於是便被结扎,送走了。他知道那个人很恨他,说不定哪天就会背叛他。 後来,他遇到了他弟弟。一个模子出来的。鼻子,眼睛,还有笑。但终不是一样的。後来爱上了。他不再对静晴的照片梦牵魂绕。 还有啊齐,是他杀人灭口的,他的全家,也被自己斩草除根。静晴的死,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之明。他怕这事泄露後,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不保,但他又必须把叛徒除掉。 另一个,就是王警官,他给过之明一枪,不可原谅。那人特没种,杀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将公仇报,一气之下,把之明的档案删了,自己朝静晴下达命令,尽管如此,还是要把内奸找到。欲擒故纵是他的意思。那个卧底不能饶。哪知……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龙好苦笑。 他看向桌子上那把枪,再把目光转向那个花瓶,摇头失笑。拾起枪柄,对准靶子。 他的心突然一痛。 一切就变得阳光。 是啊,他杀了谁,都不求人原谅。 但他亲手,杀了之明,那个最爱的人,就不可原谅。 他没有资格被原谅。 之明。他的心装满了,已经溢出来了。 枪口转过来了,朝自己的头慢慢靠近。 这真是神圣的一刻啊。他想。 十年了,还是不能忘吗?还是忘不了。 枪响。 完 更多资源尽在里世界ACG https://lishijieacg.cc/ 备用:https://lishijie.co 永久地址:https://lishijie.co (国产浏览器可能会被拦截导致无法打开网站,请更换谷歌浏览器或者微软必应来访问。) 小黄油,galgame游戏,Cos福利,鲤番动画…… 每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