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的罗曼史 BY:火舞燃天 1 巴黎·画廊 “先生,我很抱歉,你的作品已经摆在这里二个星期了,但仍没有买家看上它,我想你应该把你的画带走了。”中年的法国男人对着一名高挺的东方男子说道,语气明显的不奈。 “不可能,先生,请你再通融一下,一定会有人欣赏的,请相信我,再多摆几个星期吧,不,几天也行。”东方男子有张棱角分明的脸——脸上明显疲惫的神情,不难看出最近的他生活不太安定。 法国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先生,你认为你的作品有价值吗?你只是个中国人,你认为你的作品可以媲美我这里的画吗?”从这东方男子将作品带到他这里来,他就没想帮他卖画,不过是个中国人,有什么资格将作品挂在他的画廊!所以,他的画一直被放在角落,鲜少让人看到。 “先生,我的画有没有价值与我是不是中国人没有任何的联系,请你尊重我的国家。”东方男子明显对法国男人的话十分不悦。 “中国人就是中国人,还妄想什么尊重……”话还没说完的法国男人就被人狠狠一拳打在他那张略肥的脸上,出手的当然是那名东方人。 “老子我就是饿死,也不把画往这摆!”说完,瞪了抚着痛处的法国人一眼,带着他的画就往画廊门口走去。 夜色中的巴黎,华灯璀璨,溢彩流光。都市的夜,到处都在睁大了双眼,没有一点睡意。似乎这时才渐入佳境,刚刚到了高潮。 计恪勋真是没想到,自己的画竟是一文不值!放在那家画廊两个星期了,居然没遇上任何买家。画了十几年的画,难道都白学、白练了吗? 想当初为了到法国来,几乎跟家里吵翻了——父亲希望他从商,他却偏偏要去搞艺术,还非到法国来学,母亲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把他留下。现在到这也快三年了,头两年边打工边上学,终算完成了学业。可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他埋首创作,虽然偶尔也去打点散工,但的确没多少积蓄了。加上画又卖不出去,说不定过几天得在巴黎街头流浪了,这倒真像一个潦倒画家该有的结局。 计恪勋自嘲地想着。不在乎行人异样的眼光,靠着路边的墙无力地坐在地上。忽然,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刺眼的车头灯让他不适地眯起了双眼。 微睁开眼,计恪勋看见从轿车里走出一个人,刚好挡住了让他睁不开眼的光线,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的脸。 是……天使吗?计恪勋看呆了——柔顺耀眼的金发下一张仿佛刻意雕琢的脸蛋,夺魂慑魄的紫罗兰色眼睛,挺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双唇此刻正挂着一抹雅气魅人的笑,加上贵族般的气势,来人迅速成为了整条街道上的亮点。 夜晚的喧嚣似乎就此停住,连空气也凝结住了。 “需要帮忙吗?”“天使”打破沉默开口说话——一口流利的英语,嗓音是完美、动听的。 “不,谢谢。”迅速回过神应道。他可没蠢到以为是真天使,毕竟他不适合天堂。计恪勋打趣地想。 “你确定?”“天使”似乎无意离开,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计恪勋。“这是我的名片,或许你先看了再说……” 计恪勋接过名片,只见上面醒目的几个烫金字——修斯·史提芬·卡瑞尔和全世界大部分地区都可以看到的卡瑞尔财团的标志。 计恪勋疑惑地抬头看向眼前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男人,站起身才发现他和自己一样高。“你就是卡瑞尔财团的现任总裁修斯?”没想到这么年轻,和自己认为的老头差好多。 “嗯,没错。”依旧是那抹笑,修斯应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计恪勋不解地问道。 男人挑了挑眉,说:“我想,你应该很想实现你的心愿吧?难道你不认为我可以帮到你吗?” 修斯的话让计恪勋一震。奇怪?他怎么知道?既然知道,那明人就不说暗话。“你是指我的画?” “是的,我想卡瑞尔财团是绝对有能力实现你的梦想的。”自信的笑在男人的嘴角浮现。 一阵沉默…… “如果你愿意,就上车,我们到另一个地方详谈……还是说,你不敢?” “我去!”呵呵,鱼儿上钩了…… 车子缓缓驶入城郊,又穿过一大片葡萄园,终于在一座城堡的闸门前停了下来。 一下车,计恪勋就被眼前的华丽景象吓到了——仿佛十七八世纪的古老城堡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但其建筑却又十分的精致、豪华。闸门内两旁的灌木丛一直延伸到目不可及的地方,不难想象它是多么的宽广。 微风徐来,刚下车的修斯一头耀眼的金发随风飘动,不禁让计恪勋再次看呆了……他突然很希望能把修斯画下来,虽然想画一个男人很奇怪,但是他却克制不了自己心里想画的冲动,毕竟这么完美的人很少见。 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走上前来,对着修斯恭敬地道:“总裁,德国那边来电话了,请你尽快过去一趟。” “嗯,”对着年轻的管家一笑,修斯转过头对计恪勋介绍道:“这是我的管家兼秘书格雷。格雷,你帮计先生准备一下房间,他会在我们这住上一段时间。” “等一等,卡瑞尔先生……”他什么时候要住这了?虽然这里的景色很好…… “我们进去谈吧。”虽然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让计恪勋将到嘴的问题吞进肚子里,乖乖地跟着他和格雷在迷宫般的城堡中走。 与外部的古老不同,城堡内部的装饰虽然美仑美奂,但始终有着现代感。仅仅是现在他们所处的会客厅就让人眼前一亮。 “计先生,我想你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吧,”待女仆送上茶后,修斯微笑着说道,没等他回答又继续道:“其实那是个巧合,下午的时候我无意中在画廊看见了你的画,也就是你手上的这幅,当时你正和画廊老板在……商谈,所以我没去打扰。后来看到画被你带走了,才一直沿路跟着你,希望你别介意。” “这么说,你是想要买我的画?”修斯的话让计恪勋眼中掠过一许欢喜。 “可以这么说,当然,我主要是想以卡瑞尔财团的名义赞助你,让你成名!你知道,现在很兴这个。”修斯托着下巴,笑得天真。 “嗯……卡瑞尔先生,你愿意这样帮我……开门见山说好了,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听完修斯的话,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 “身上?没错,我要的就是你的身体。”修斯以漫不经心而随意的口吻说着。 “什……什么?”他没有听错吧?刚才他讲的是身体吗?对自己的英语一向很有自信的计恪勋不禁怀疑道。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要你的身体,这就是我帮你的代价,怎么样?”男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你、你、你,”一口气说了几个“你”,计恪勋气到不知该说什么话。跟着这个男人到这来的是自己,虽然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他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条件,不气到吐血才怪!事关男人的尊严,这叫他怎能不气? “卡瑞尔先生,如果是这种条件,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先告辞了。”努力忍住想揍人的冲动,计恪勋边皮笑肉不笑地向修斯说道,边起身离去。 看着计恪勋离去的背影,修斯笑笑,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反而没价值,这个东方男人还真对了他的口味。 亲爱的勋,我们会再见的…… 二十平方的小公寓里,没有多余的摆设,雪白的墙,地板上零零散散地躺着画架、画笔、颜色盘子、画布……屋里唯一象样的家具便是那张还算得上整洁的床。 仰躺在床上,计恪勋愤愤不平的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的确,拥有一张棱角分明的东方面孔让他在满是西方脸孔的巴黎很是吃香,也让他充分感受过法国女人的热情。可是,像昨天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修斯·史提芬·卡瑞尔——那个拥有紫罗兰色眼眸的优雅男人。明明长得是一脸温和,说出口的话却和他的样貌全不相称。 什么叫要他的身体做代价!还有他嘴边一直衔着的自信满满的笑容,好象他一定会向他俯首称臣似的,看了就让人不爽! “咚!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拉回了计恪勋的注意力。 懒散地从床上起了身,三两步走上前去开门——原来是房东太太里安纳夫人。 “哦,午安,亲爱的夫人。”计恪勋一脸笑意地迎上前去,轻轻地在里安纳夫人脸上一吻——在巴黎,这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呵呵,计,你还是一样会讨我开心。”五十多岁的里安纳夫人高兴地笑着。对于这个帅气的中国青年,膝下无子的她一直是十分喜欢。 将里安纳夫人领进屋子,计恪勋才发现家里根本乱得无立足之处,挠着头尴尬一笑,道:“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收拾一下,现在……嘿嘿!” “计,你这话可没什么保证,哪一次我来不是这样呢?”里安纳夫人会心一笑,取笑道。 为她倒来一杯茶,计恪勋露齿一笑说:“夫人,你就别取笑我了,搞艺术的能整洁到哪去?”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看你也该找个好姑娘了。”接过茶,里安纳夫人认真的说着,她实在希望早点见到这个优秀的中国青年成家,因为在她心里,他就像他的儿子般…… 干笑两声,计恪勋自嘲道:“你别说笑了,像我现在这种境况……而且我哪有时间嘛,有时间我就拿来画画了。”收到里安纳夫人不满的目光,他立即改口道。 “好、好、好,反正你总拿这事当借口,”里安纳夫人顿了顿,继续道:“我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她的脸上暗淡了下来,似是难以启齿。 “什么事?”对于她的话题转移,计恪勋十分的满意。 “嗯……其实也什么,就是亚姆又去赌钱了……” 亚姆是她的丈夫。“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又欠下一些债,所以……” “当然,计,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找朋友借……真的,亲爱的,你不要担心,安心住下来就好,我可还等着你当大画家呢。想想,我居然认识一个未来的大画家,真感到荣幸。”为了消除计恪勋心里的窘迫,里安纳夫人带着随意的口吻说着,还不忘打趣一下——这便是法国人特有的情趣。 计恪勋低垂着头,无语——他明白里安纳夫人家并不宽裕,又有个嗜赌的丈夫,家里仅靠这间小公寓的微薄租金和做一些手工活儿支撑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妇人,他的心中一阵愧疚。可现在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多,根本缴不起这个月的房租…… 突然他想起了修斯,如果答应他的条件…… 不!计恪勋立即将这个荒唐的想法逐出脑海。堂堂一个男人难道要向权贵低头吗?而且是以如此可耻的方式,不!绝不! “夫人,你放心,我今天会尽量把手上的画卖掉,我想钱就该够了吧。”他轻搂着里安纳夫人,安慰道,心里却为自己夸下的海口而操心——谁知道这些画有没有人要。 “不,你……” “没关系的,你不信任我吗?我可是未来的大画家。”打断她欲拒绝的话,计恪勋却在心里为自己的话苦笑不己。 俩人面面相觑,不由得相视一笑。 午后的阳光明媚极了,计恪勋带着画具走在蒙马特圣心堂的这条路上,漫无目的地逛着。高挺的身形,坚毅的东方脸孔,以及艺术家特有的慵懒气质,吸引着许多人流连的目光。 对周围的注视毫不在意,计恪勋正为房租的事烦恼不已。虽说是要把画拿来卖,可在听了画廊老板的话后不免对自己的实力感到怀疑……反正都有可能是没人要的画,还不如来这给人画画像来得实在。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这条路上少说也有上百个给人画像的摊子,一样都是看的人多,光顾的人少。 在路边选了个地方,他也开始摆起了摊子…… 巴黎的傍晚是美艳的,与夜晚的繁华不同,给人朦胧的美感。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了,计恪勋手边的画具用都没用过——整个下午都没人光顾过。 气急败坏地收拾着东西,计恪勋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房租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这让他有种冲动,想把他所有与绘画有关的东西都扔进地中海。 对,他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依父亲的意思去从商,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法国学画画?现在仅仅是连房租这种问题也是他极大的困难,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坚持所谓的理想?理想,又不能当饭吃! 可恶!计恪勋边走边后悔地想着。 忽然,他的眼前驶过一辆眼熟的豪华轿车,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双腿已经仿佛有自我意识般跟跑在车后——那是修斯的车。 终于,在路口的地方,车子因为红灯停了下来。计恪勋一口气冲到了车旁,气喘不定地透过玻璃车窗看向里面的人。 转头发现车外的男人,修斯突然笑了起来,充满明朗笑意的紫罗兰色眼睛在晚霞的映照下仿佛世上最明亮的宝石。 “上车。”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彼此都明白这将是改变他们关系的转折。 宽大的房间里,巨大的天花板上,蓝色苍穹点缀着灿烂的星辰,象征浩瀚无边的天宇,而地上是由各色马赛克铺就的。金发男人优雅地站在吧台前品尝着手中香醇的红酒,在他背后十来米处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东方男人。 再次来到修斯的城堡,计恪勋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第一次来时心中充满了憧憬,现在虽然知道可以实现多年的理想,心理却十分矛盾。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他发现时他已经在男人的车上了,这无疑是默许男人的条件…… 这便是人类的天性——始终敌不过物质的诱惑! “你还需要考虑?”男人的声音是如此优雅,话中的含义却让当事人涨红了脸。 “不,先生,我想……”他实在很想拒绝,可是当他想到温和的里安纳夫人,他就开不了口。“我想我可以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是自我安慰般,后一句他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那么……过来吧。”修斯喝完杯中的红酒,转身走到床上坐下,露出他招牌的优雅笑容,徐缓地道。 计恪勋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故意不去注意那张惹眼的King Size圆床,姿势僵硬地走到修斯面前,胸口因为紧张而不断起伏着。 冷不防地,修斯伸手用力圈住他的腰身,将他固定在他怀中,抬头命令道:“把头低下来。”这个男人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抓住别人的弱点,行使他的权利。 犹豫着不动,计恪勋最终还是认命地闭上眼低下头来。他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一想到对方是男人,即使是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他还是不能接受…… 当男人冰冷的双唇贴上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紧闭着眼睛却更能感觉到男人的舌头在自己口腔中恣意妄为。 就着一高一低亲吻的姿势,修斯的手也深入了计恪勋的上衣内,摸索到那小小的果实,煽情地揉捏着。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开始微微挣扎的计恪勋,双脚不禁打着颤,只能靠着修斯的双臂而勉强站着,不至于难看的跌到在地上。 似是玩腻了亲吻游戏,修斯拉高计恪勋的上衣,张口含住胸前隆起的乳头,另一方面手也解开了他的裤头,用力将裤子扯下。 “不……”裸露的臀部让计恪勋惶恐了起来,那种不适的感觉让他感到恶心。 “啧啧啧,现在才后悔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极快地将计恪勋拉倒在床上,修斯狠狠地压上他,腾出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他的男性性器——柔软而温热的肉体在他手中抖动着。 弱点被人钳制住让计恪勋睁大了双眼,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恐怖,并开始激烈挣扎起来。 “嗯……放开……”显然他是想吼出来的,但声音却因吃惊过度而变得沙哑。 “宝贝,游戏现在才开始呢……”恶质地笑着,趁计恪勋还没反应过来,修斯右手的手指长驱直入那狭窄而炙热的甬道。 计恪勋的全身不由自主地颤动着,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这个像天使般的男人简直是恶魔。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无奈地阖上双眼,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他只期望这场无聊的性事赶快结束。 加快了手指的抽动,修斯更紧地压住下半身赤裸的计恪勋,那抵着他的灼热的性器让他混身仿佛电击般一震,似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事…… 修斯掏出了自己的性器,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就这样狠狠向前一顶,将自己的男根完全没入他的体内。 “嗯!”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计恪勋闷哼一声,却始终痛苦地咬紧下唇不让声音溢出。 看着东方男人痛苦的表情,修斯的嘴角忍不住又逸出了笑容。带着这抹笑容,他开始前后抽动自己的性器,满意地看到男人脸上愈加屈辱的神情。 男人的表情仿佛是最好的催淫剂,让他控制不住激情,在他体内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感觉到射在自己体内的男人精液,计恪勋只能在心里咒骂自己——无耻!下流!根本就跟巴黎街道上的妓女是同种货色! 他不禁厌恶起为了名利而出卖身体的自己,这样的自己也配能成为享誉国际的大画家?!不过,他知道以卡瑞尔财团的能力是可以办到的…… 2 湛蓝的河水清澈透明,翠绿的山谷郁郁葱葱,在秀美的阿尔卑斯山脉那云雾缭绕之处,竖立着一座绝对高傲的城堡——这就是位于德国南部的新天鹅石城堡。 计恪勋夹在游览的人群中,欣赏着这座大名鼎鼎的城堡。这还得拜那男人所赐,要不是他必须赶到德国进行考察商讨,他也不会有机会欣赏这座古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来?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城堡内部收藏了许多珍品和精美的绘画作品,这些作品无不色彩细微,笔法精妙。象征纯洁的天鹅饰物随处可见。充满华丽的内部不仅吸引着计恪勋,也一再地刺激着他。 城堡!对,就是城堡,这总会勾起他不堪的回忆……就在一个星期前,他就是在不比这逊色的城堡中被那个长着一张欺骗世人的脸的男人上了!更另他倍感羞耻的是这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送上门!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忍住胃内翻腾的痛苦、勉强站起身就要夺门而出之际男人说的话……尽管那男人笑得像天使一样明亮,可在他看来却比恶魔还要恐怖……诱人的双唇吐出的话顿时让他感到晴天霹雳——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的条件是你的身体,只要我一天还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你就得乖乖让、我、上! 男人的话犹如在耳边般让计恪勋揪起飞扬的剑眉,无心再欣赏这美丽的城堡,他选择转身离开。 刚走出城堡,悦耳的手机铃声马上响了起来,不用看来电显示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这手机号码只有他才知道。 “Hello?”计恪勋明知故问地打着哈哈。 “勋,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凉丝绸般轻柔舒服的男中音。 “我在新天鹅石城堡。”简短的回答,他一点都不想与修斯多做交谈。 “嗯,好,我现在过去接你,你不要走开。”不想与他多做交谈却换来与他见面,计恪勋真是得不偿失,早知道就随便编个地方告诉他好了。 “嗯。”挂断电话后,他便开始了他的等待。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一辆红得惹眼的开蓬跑车停在了计恪勋的面前,显然他正吃惊于跑车的出现。 “Hi!勋,上车吧。”一脸喜悦的修斯从车中探出头来,连声音都透露着愉悦——他的心情好极了!整整一星期的业务终于结束了,当然要好好地疯狂一下。 看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的计恪勋,修斯忍不住揶揄道:“你发呆的时候样子真蠢。” 被取笑的计恪勋立即从惊讶中清醒,微愠地瞪着眼前笑得迷人实际上却比恶魔还可怕的男人。 中国青年易怒却相当好看的黑泽色眸子看得修斯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差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在这满是游客的地方压上他。 “你在发什么呆啊?”修斯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这……”指了指肯定价值不菲的跑车,中国青年疑惑地问道:“你的?” “哈哈哈……亲爱的勋,你认为呢?”他的话让修斯大笑出声。“为这种事吃惊,你还真是可爱!” 修斯的“可爱”顿时让计恪勋气得冒火——长这么大,还没人说过他可爱,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的人肯定是瞎子!可偏偏男人的眼眸却一再闪烁着明亮的紫罗兰色,说他瞎子也没人会信。 “妈的!你说的什么话!我只不过是奇怪你怎么弄到这辆车的……”气极的中国青年忍不住咒骂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还有好几辆呢,白的、银的、黄的……” 就在金发男人还在如数家珍般数着自己跑车的样式,计恪勋的下巴已经快掉下来了——天!有钱人就是和自己不一样!他敢肯定当自己还在梦想如何能够买上“小绵羊”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开着他的第N辆跑车在公路上奔驰。 “我还以为你只在巴黎有车呢……”计恪勋喃喃地道。 “什么?巴黎?那不可能,你要知道,卡瑞尔遍布全球多少个地区,当然每个地方我都要买几辆跑车当代步工具。”修斯的语气随意到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很好”。 计恪勋真的没话说了,或者应该说他骇呆了——他粗略算了一下,修斯大概拥有上万辆跑车……而这仅仅是跑车,还没算他那些高级轿车……靠!这个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钱! 中国青年难得一见的诧异的迷糊样,再一次让修斯联想到了可爱、天真等等根本不该用在他身上的词。而他自己也因为如此而感到口干舌燥,身体某处正蹿上一股股的热流,发热发胀的地方叫嚣着解放…… “快上车。”连修斯自己也异讶于自己骤发的欲望,或许该归功于这七日的禁欲生活吧…… “催什么催……”对修斯的语气感到不满,计恪勋低声嘟哝道,却仍是按他说的上了车。 车子以每公里近百米的速度疾弛着,修斯巴不得可以立即飞回住处,中国青年无心的举动轻易打碎了他原定的计划——原本是想到PUB里找几个漂亮的德国女郎调调情的,可是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中国青年的滋味要比那些惹火的啤酒女郎好多了! 坐在修斯身旁,望着窗外飞奔景色的计恪勋丝毫不知道他此刻阴暗的心理,还在对他所拥有的跑车数量感到心有余悸…… 依旧是位于郊区的住处,不同的是这里只是别墅,并不像巴黎的城堡那样古老,但还是十分华丽。 看着眼前的三层欧式别墅,计恪勋突然发现修斯很喜欢把住所买在郊区,或许是因为空气比较清新吧。不过,对他来说,这些地点都十分适合他作画——宁静、自然,没有都市的繁杂。 就在他想着要在这里画点什么的时候,修斯突的拉住他,不顾仆人们奇怪的眼光,就直往房间里冲。 “喂……”一进房,计恪勋忍不住开口想问什么事,却被突然扑上来的不明物体压在了墙上,堵住了双唇,将他到嘴的话吞了进去。 片刻的走神,让计恪勋没能从修斯的突袭中清醒,任他肆虐着自己的双唇。 “唔!”修斯在他唇上的轻咬让他吃痛的清醒过来,当他看清两人现在是什么状态的时候,便马上抗拒了起来。 可是饥渴中的男人却无视他的挣扎,温湿的舌头更加深入地亲吻、舔舐、逗弄着他的,直到他无力躲闪,乖乖地任他吻着。 一吻既罢,修斯满意地看着在他怀中不断喘着气的中国青年,绯红的俊脸看在他眼里简直诱人极了,让他忍不住想低头品尝,可惜这一次中国青年显然不像刚才那么合作,狠狠地用力一推,就把陶醉中还没反应过来的修斯推倒在了地上。 “你发什么疯!要发情找女人去!”举起衣袖擦拭着还残留着男人味道的嘴唇,计恪勋怒不可遏地吼道。 出神地望着他被怒火燃烧的眼眸,修斯竟没能反应过来,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他。 懒得与他多费唇舌,计恪勋只想赶快离开有这个男人在的空间——如果再和这个男人呼吸同样的空气,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发疯的。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门把的瞬间,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快一步地将他拖回了房间,并再一次压上他,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是被压在了床上 当身体碰触到柔软的床时,计恪勋吓了一大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放开我!” 低下头摩擦着计恪勋的脸颊,修斯低低地笑了起来——低低沉沉发自喉咙深处的浅笑,“亲爱的勋,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只不过一个星期前的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净,看来我得好好调教调教,让你永远都忘不了。” 修斯似笑非笑的话让计恪勋微微打了个颤,拼命的抵抗,试图挣脱他钢铁般的钳制。尽管明白这是他们之间订下的协议,可是身为男人还是无法接受在男人的身下,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一次他就充分体验过了…… “别费劲了,”修斯冷冷地开口,“身为卡瑞尔财团的继承人,每个人从小都要学习防身之术,柔道、跆拳道、合气道更是必练,你认为以你的蛮力能赢得了我吗?”说完修斯又笑了,笑得邪恶又有魅力。 “滚开!滚开!”计恪勋恨恨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摇摆着身体嘶声叫喊道。 “你还真不听话,那么……”邪邪的笑容在修斯唇边扩大,“我就要特别点的方法让你乖乖听话……”扯下颈间的领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计恪勋的双手固定在床头,然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小瓶透明液体。 “你、你要干什么?”双手无法动弹的计恪勋看着修斯的一连串举动,不禁从心底寒至全身,语气中惶恐不已。 紫罗兰色的眼眸变得深沉,修斯以行动回答计恪勋的问题——“嘶——”粗暴地撕下他身上的衣服,顿时整个深麦色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尤其胸前的红色果实诱人至极……似乎这样还不够,修斯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一把扯掉他的长裤! “妈的!你这头发情的猪!快放开我!”几乎整个人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的羞耻让计恪勋恶狠狠地咒骂着,一再试图挣开绑住他的领带,边往床的另一边移动。 “啧啧啧,谁才是发情的猪等会才知道,现在你也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了!”修斯细长的手指伸进瓶子里沾满了透明的液体,将移向床边的躯体拖入怀中,暧昧地笑着慢慢将手指探入计恪勋紧窄的密穴中。 “呃!”突来的刺痛让计恪勋发出一声闷哼,仿佛受伤的野兽般剧烈挣扎着,妄想摆脱探入连他自己都不曾如此触碰过的密处的冰凉手指。 “别动!这样叫我怎么好好上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修斯竟将责任推给忍受着不适的中国青年。 “你、你放屁!”气极的计恪勋口不择言地骂道,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修斯不知道要死几万次了。冰冰凉凉的液体被迅速吸收进体内,计恪勋恶心难受地皱起双眉…… “好好好……”没有对他发怒,修斯专心致志地在他的菊穴抹着药。 当几乎整瓶药都用在了计恪勋身上后,修斯终于收回了手,笑得迷人。“药效差不多快发作了。” “什么?你究竟给我那里抹了什么药?”修斯的话让计恪勋感到不祥的预感,体内不断上升的热度和蹿过小腹的热流代替修斯回答了他。“你给我抹了催情剂!” “呵呵,你还真迟钝,现在发现不嫌太迟啊!”修斯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吃吃地笑着,看在计恪勋的眼里跟嘲笑没两样。 无暇应付修斯的欠扁表情,他的意识开始散涣,那不断传来的异样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扭动着身体,艳丽的呻吟也不断地从口中逸出。 “嗯……”此刻的计恪勋已经被燃烧的欲火所控制,理智也完全地陷入了混乱中。微闭着双眸,从后庭不断传来的空虚感让他难过得想哭。 看着眼前的活色生香,修斯可以感到自己原本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低吼一声,重重地压上挑拨着他的肉体。 低头含住诱惑他许久的挺立的乳首,修斯仿佛美味般品尝着,手也不由得在光滑如绸的躯体上抚摸,手到之处的触感光滑得让他想大声赞叹。一连串的湿吻相继落在了计恪勋敏感的肌肤上,从胸膛一直延伸到小腹…… 计恪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覆在他身上的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好舒服,似乎可以减轻催情剂所带给他的痛苦,身体不自觉地回应着修斯的爱抚。 “嗯……嗯……”他情不自禁地喘息着,手指紧紧地抓住绑着他的领带,身体在男人身下扭动颤栗着。 “噢……宝贝,你真是迷死我了!” 修斯附在他耳边煽情地呢喃道,修长的手指一把握住计恪勋坚硬的灼热,不紧不慢地上下套弄着。在他高超的技术下,计恪勋忍不住一再发出嘤咛,在他手中达到了高潮…… “啊……” 一次的释放仍不能解决体内的空虚,他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他,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究竟要的是什么?难受的感觉不禁让他湿了眼眶,乞求着给过他片刻愉悦的男人给他更多。 现在的计恪勋看起来性感极了,修斯真怕自己的心脏负荷不了——酡红的脸颊,微湿的眼眶,求欢的眼神,不断在雪白的床单上扭动的修长身躯……这些在平时刚毅的他身上绝看不到的媚态,惹得修斯的心像万蚁穿心般心痒难奈,毫无预警地就抬高计恪勋双脚,将憋得如铁般硬热的坚挺狠命往前一送…… 窄穴因为药物的关系而变得又软又热,连修斯的进入也变得极易。一收一缩的热穴将修斯硕大的性器包得紧密,再再摧毁着修斯仅存的理智,疯狂地抽动起来,享受着极至的快感。 “啊哈——再深一点……用力一点……快……快……”体内被盈满的酥麻感让计恪勋不停的喘息着,喊着平时绝说不出口的话。氤氲的黑眸忍不住落下欢愉的泪水,在雪白的枕头上滴下一个个水印,绑着的双手被领带磨得通红。 修斯难得好心地解开领带,在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被手腕的主人紧紧攀住,泛着高温的蜜色肌肤不断地在他身上磨蹭着…… “该死的!”修斯忍不住低吼——中国青年无意识的亲腻举动让他忍不住差点在他体内达到高潮。加快了身体的律动,他忍不住低头啃咬光滑的肩头…… 良久…… 一股热流深深地射入了计恪勋体内…… 但激情并未就此褪去,持久的强力药效让两人直到精疲力尽才停止这疯狂的欢爱…… 晨早的阳光透过窗口洒了进来,将偌大的房间洒了个金黄色。灿烂的阳光照在了床上的东方青年脸上——俊毅的侧脸显示着主人性格的刚强不屈,弧形优美的紧抿着,揪紧的双眉说明主人睡得并不安稳。 迷蒙的睁开双眼,计恪勋仍处于失神状态。稍一动全身传来的酸痛惊醒了他,昨天的一幕幕疯狂的景象涌现在眼前,让他倏地睁大了双眼,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 “唔!”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身上所有酸痛的肌肉,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环视着房间,早已没了修斯的身影,只有他和凌乱的床证明着昨天的激情并不是梦。 房门突然被打开,来的却是随行是格雷。显然他对主人的恶习早已习以为常,看到床上仅用被单遮住下半身的计恪勋并不让他感到吃惊,而以一种从容的态度陈述着主人的吩咐。 “计先生,总裁让你整理一下,他在楼下饭厅等你一起吃早餐。” 被人目睹如此狼狈的自己,计恪勋全身都染上了羞红的颜色,气急败坏地吼道:“滚!滚!”格雷也很识相地退出房间。 话是这样说,计恪勋仍是在一个小时后出现在饭厅的餐桌上,只因他不想示弱。 硬撑着过度使用的后庭传来的疼痛走进饭厅,计恪勋惊讶地发现桌上的食物竟是如此的让人怀念,那是他从小吃到大的白粥油条! 疑惑地看着准备这一切的男人,他竟说不出原本想痛骂他的话…… “快坐啊,这可是我特意叫人准备的中式早餐,我想你应该会吃得比较习惯吧?”修斯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一反常态地说着绝对会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的贴心话。 静静地在修斯旁边坐下,计恪勋端起白粥喝了一口——虽然没有地道的好吃,但在国外也算得上是不可多得。修斯的这一行动无疑是减少了他对他的恨意,尽管他现在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吃点你习惯的食物,说不定你的体力才会更好,不至于才弄一两下就倒下了。” 修斯再次开口却让计恪勋将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铁青着脸死命盯着他,恨不能在他身上看出个洞来,原本对他的一丝好感也烟消云散。他敢肯定某人正因为他的话而努力忍住笑意,忍到嘴角都在不停地抽搐。尽管听不懂英语的德国女仆只是奇怪地看着他们,但别忘了修斯的秘书兼管家——格雷,那家伙懂的语言绝不比修斯少,看他有点抽筋的脸部就一清二楚了。 “你!”又羞又怒的计恪勋握紧了双拳,只希望能狠狠地把眼前还笑得一脸无辜的男人揍个底朝天。无奈身体的不适以及男人从小习武的绝对强势似乎说明这只能是妄想。 冷不防的,他轻声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油条慢慢地啃咬着。 “勋,你在笑什么?”看到他怒极反笑,修斯狐疑地问道。 “想知道?”学着修斯邪邪地笑着,在看到他拼命点头后又一字一句地道:“我、偏、不、告、诉、你!”说完,又满意地笑了,计恪勋将鲁迅先生所讲的阿Q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便是所谓的精神战胜法。当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事,不过是为了报复一下修斯的无聊举动。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修斯知道他是在生气,只好转移话题道:“吃完早餐到书房来。” 修斯一脸严肃地说着,却让计恪勋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就像倔强的孩子在赌气,也不好再撑下去,微微泛红着脸急忙喝了几口粥,就随后进入书房。 “勋,我想你没忘记我们的协议吧?”看计恪勋立即肃起一脸的警戒,修斯好笑地解释道:“不,我是指你的画……嗯,我想近期内就该进行了。” “好,不过……”计恪勋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想以我的名义去发表。” “为什么?”修斯反倒不明白了——这个中国青年用身体与他作交易为的不就是名利吗?现在有如此好的机遇,他却甘愿放弃? 修斯眼中的含义他岂会不懂,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配以“计恪勋”的身份站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画……况且他并不注重名利,他求的是实力! “没有为什么,我只要我的画能受到肯定就够了。”直视着紫罗兰色眸子,计恪勋的眼中再次闪着自信的光芒。 像是受到黑泽色眸子的蛊惑般,修斯走近中国青年,吻上紧抿的薄唇…… 这一次,计恪勋没有躲闪或抗拒,毕竟这是交易的代价…… 一个月后,在国际画坛上出现了一位神秘的画家,他的作品在国际上受到极大的青睐。众人对他的了解仅限在知道他有卡瑞尔财团作后盾,以及神秘的署名——Mr·J。 3 雪白而凌乱的床上,两条修长的人影纠缠着…… “够、够了……”跪趴在床上的中国青年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分不清汗水还的泪水,因喘气而发抖的双唇吐出制止的话。 “不行!”在他身后的金发男人霸道地回绝他,更加疯狂地加快了身体抽插的速度,从两人交合处不断发出“嗞——”淫靡的声音。 “够了!够了!嗯……”中国青年忍不住大声吼道,持续一夜的性事着实让他的身体吃不消,但远远比不上心里的耻辱——身为男人却像女人一样被另一个男人抱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像是惩罚般,金发男人在退出后又重重向前一顶,汗水因身体的运动而滴落在中国青年蜜色的背部肌肤上,又因青年身体的晃动顺着背脊滑过,形成一道亮丽的水痕。 被握得泛白的手紧紧扯住的床单,渐渐显出一丝嫣红——过度用力而使指甲插入了掌心,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痛楚,身体早已麻木,并不是在伤害自己,而是保持仅有尊严的无声的抗议。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自己不在男人的身下呻吟喘息……即使身体享受这样的性爱,他也决不让理智沉沦! “呵呵——你还真是倔啊!”看到床单上的血迹,金发男人恶质地笑着,满意地发现中国青年因激情而泛红的诱人身体在他的身下微微颤抖。即使看不见中国青年此刻的脸,他也能想象那张脸上忍辱的表情以及夹杂着情欲、愤怒、迷茫的黑眸。 而这一切让他想疯狂地拥抱这具躯体,间或发出的低低的像是极力隐藏的呻吟声更是诱惑着他心中那头野兽。忘乎所以地在肿热的甬道里冲刺,终于将滚热的种子撒进中国青年的身体深处…… 修斯心满意足地离开计恪勋的体内,躺在床上将他拥进怀中,闭上眼,并非疲倦,而是稍作休息。 计恪勋显然还未从适才的激烈中回神过来,静静地躺在修斯的臂弯中,夹杂着汗水的柔顺黑发在修斯鼻间萦绕着,让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微湿的发际,满意地对上失神的黑眸。 片刻,中国青年的黑色瞳孔慢慢有了焦点,当他的接触到清澈的紫罗兰宝石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他竟无法自拔地看呆了——晶亮的紫罗兰色深处燃着一簇绝对自信的火光,让人不禁迷失在其中。 “勋,别这样看我……我会吃了你的。”修斯磁性煽情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计恪勋顿时清醒过来,羞涩的红晕爬上深麦色的脸颊——他又看他看呆了。但这也不能怪他,撇开恶质的性格不说,修斯的确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优雅俊逸的外貌,显赫的家世,无一不是让他成为女人男人追逐的对象。可惜美丽的外表下却是十足的恶魔,这一点他可是充分领教过了。 倏地,他发现自己正和这个可恶的男人全身赤裸地紧贴在一起,不由分说地挣扎着起身。无奈酸痛的肌肉及像火燎般难受的后庭让他刚移动分毫便又落入男人怀中。 “放开我!”身体的无力感让计恪勋不禁对修斯怒吼道,尝试着再次起身。 “你……”刚开口的修斯突然闭了嘴,坐起身靠在床头,饶有兴味地凝视中国青年的一举一动。 强撑着坐起身,计恪勋的额角已经渗出了汗水,倔强地不肯开口向身旁的男人求助,他用被单裹住一丝不挂的自己下了床,亦步亦趋地向浴室方向走去——他只想赶快洗掉男人留在他体内的所有气味。随着身体艰难地走动,温热的精液夹杂着一丝血水沿着大腿内地可耻地流了出来,看起来更添煽情意味。冷不防一个跄踉,被单滑落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修斯走到计恪勋面前,将瘫坐在地上的他拦腰抱起,跨步走向浴室。 “啊——”突然被凌空抱起让计恪勋忍不住低呼,双手不自觉地攀住修斯的脖子。“你要干什么?”尽管已经被抱在男人怀里,他仍是一脸的警备。 “洗澡啊,你不是要洗澡吗?”将他抱进浴室,修斯狡黠地笑着,往按摩浴缸里放水。 身体浸入滴有提神作用的香精油的温水中,计恪勋自然而然地卸下一脸的警备,享受着身心的放松,以至忘记某人的存在。 当水面因某人的进入骤地升高,他才猛然记起修斯还没出去,身体僵硬地置在水中,一脸防备地厉声道:“你想干什么?出去!” “我不是说要洗澡吗?你要洗,我也要啊!”坏心地看着中国青年又羞又怒的俊脸,修斯自顾自地在他面前洗起澡来。 “你……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再洗吗?”修斯视若无人地在他面前洗澡,使他脸上微微泛红,一双眼更是不知该往哪放? “不行。我就要现在洗,而且是和你一起洗……”唇角勾起诡谲得意的笑容,修斯暧昧地说,趁着计恪勋不注意来到他身边,将全身僵硬的他再次拥进怀中——他似乎迷上拥住他的感觉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无力去捉摸男人变幻莫测的心思,计恪勋认命地闭上眼又睁开,身体的不适让他顺从地靠在修斯胸前,平静地问道。 “帮你洗澡啊。”修斯理所当然地回答,水中的手突然探向紧翘的双臀,计恪勋的眼倏地睁大,挣扎起来。 “别动,我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修斯难得一见地轻哄着,诱导着怀中的身体放松下来。修长手指按揉着计恪勋的密穴,微微用力。计恪勋轻轻一哼,温热的水涌入体内,有点刺痛感,慢慢的,身体内部的东西顺着水流不断流出,痛感也渐渐不见了。 匆匆地为两人清洗了一下身体,修斯便将混沌欲睡的计恪勋抱到了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维持拥着他的姿势入睡。 被搂在修斯怀里,计恪勋突然淡了睡意,脑海中回想起近两个月自己的转变—— 从德国回到巴黎已经一个月了,每天的生活似乎除了例行的床事就没有了重心……尽管如此,他还是庆幸自己的意志够坚定,除了下药那一次,他再没向修斯低过头,每次做爱,他的理智好象离开了身体冷眼旁观着。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渐渐熟悉这样的性爱,也不像过去那么抗拒了…… 想着想着,倦意再次席卷了他,朦胧间,他想明天去画画吧…… 到了第二天中午,计恪勋才睡醒,吃了点东西就带着他平时采风用的画册出门去。 巴黎以夏特勒广场为基点,其周围到香榭丽舍大道都是市中心。计恪勋在这附近游逛着,不时停下来捕捉一些引人的画面,像是靠在路边咖啡店的藤椅上喝着咖啡的法国女郎,艾菲尔铁塔下一对对亲密的情侣,或是喷泉边玩耍的孩子和喂着鸽子的老人…… 巴塞纳河左岸流淌着咖啡香的街道,永远有最值得回味的香醇空气。这味道让逛了许久的计恪勋兴起品尝的念头。 巴黎让人歇脚喝咖啡的地方遍布大街小巷,马路旁、广场边、河岸上、游船上,甚至艾菲尔铁塔上,形式风格不拘一格,而最大众化的、最富浪漫情调的还是那些露天咖啡馆。 塞纳河左岸的le procope是巴黎最古老的一家咖啡馆——圆顶的装潢,清丽而不奢华,一进门就给人一种亲切感,甚至容易使人误会它是一个画廊。馆内四壁挂满了巨大的油画,包括夏卡尔及布朗库西的作品。 计恪勋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杯适合在这个时刻喝的牛奶咖啡,静静地欣赏着馆内的作品。法国人喝咖啡表达着一种优雅韵味,一种浪漫情调,一种享受生活的写意感,但他会喜欢喝咖啡,一半是因为欣赏这个咖啡馆里的作品,另一半是因为苦涩的咖啡似乎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侍者带着法国人特有的微笑,端着两只铜制的尖嘴壶,一只装牛奶,一只装咖啡,在同一时刻将两股同样的细流注入杯中。计恪勋拿起侍者配好的牛奶咖啡轻啜一口,又香又涩的咖啡顿时充斥在口腔中——似乎有人说过牛奶咖啡适合哀伤。 特别的滋味不禁让他想起自己现在特别的处境——成名的代价让他不堪,尽管外界并不知道他就是当今国际画坛上的神秘画家Mr·J……虽然,他的画能受到外界的肯定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可是如果没有修斯的帮助,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在画坛上小有名气,或许还会遭到种种的挫折,就像是种族歧视等问题。 他该感激他的,但同时也恨着他。如果没有他,自己尽管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潦倒画家,但至少活得有尊严、有骨气……现在他仅存的一丝可笑的自尊也不过是靠克制自己不沉迷于男人的欲望而维持下来的,他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习惯上修斯的接触和亲吻,这对他来说是可怕的…… 一闪而过的想法让他心中一颤,端起手中的咖啡再次品尝,想借咖啡来忘记这可怕的想象。这时他发现对面桌的一个年轻的法国女孩正注视着他,嘴角挂着友善的微笑。 那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孩,俏丽的金色短发,白皙的肌肤,夹杂着孩子气又晶莹的蓝眸,小巧的鼻梁,以及散发着健康光泽的双唇。身上穿着的棉纱T恤和泛白的牛仔裤突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发现计恪勋注意到她,女孩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做作和不好意思,反而扬起一抹自信的笑,离开座位向他走来。 “Hi,我叫欧格蒂,可以坐下吗?”女孩全身散发着清爽的气质,叫人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 “当然。”计恪勋笑笑,一点也不介意被人打扰了私人的空间。尽管女孩的做法有些唐突,但却不讨人厌。 他的回答让女孩笑得明灿如阳光,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双古灵精怪的蓝眸在他身上不停地转,像在算计着什么。 计恪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试着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好吧,欧格蒂,你有什么事吗?” 欧格蒂贼贼地笑道:“我想看看你的画,可以吗?” “这个?请便。”计恪勋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将桌上的画册呈给女孩。 欧格蒂接过画册,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慢慢翻阅着画册全神贯注地浏览,不时发出“啧啧”赞叹声。而计恪勋的目光也被墙上的一幅油画吸引住,细细地琢磨着。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转过头,他发现欧格蒂已经看完画册,像在审视般盯着他看。“看完了吗?”尽量避开女孩的目光,计恪勋问道。 “看完了,你画的真好,” 欧格蒂由衷地赞叹道。“不过……” “什么?”计恪勋望向欲言又止的女孩,疑惑地问道。 “我就直说吧,你的画真的很美,但却给人哀伤、凄美的感觉……我只是凭我自己的感觉说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欧格蒂天真地眨着蓝眸,看起来十分可爱。 女孩透彻的观察力让计恪勋惊叹——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能一眼看出他画中的情感。或许吧,现实中的许多事他都不能向别人倾诉,也只能表现在画中了。他曾想过去找里安纳夫人——那个待他如子的法国妇人,但总是在她家楼下徘徊了许久都鼓不起勇气上去找她……他没有办法告诉她,他的成就是如何得来的,当初的房租又是怎么来的。那时侯他要搬走的之际,里安纳夫人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祝福他的话至今还留在脑海中…… 计,能遇上这么好的朋友是好运气,我只能衷心地祝福你,亲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的…… 计恪勋扯出一个洒脱的微笑,“亲爱的姑娘,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洞察力,坐在你身边仿佛一切都被你看穿了。”没有感到一丝窘迫,他觉得在这个女孩面前他不需要任何的掩饰。 “呵呵,那是因为我有一双透视眼啊!” 欧格蒂顽皮地眨眨眼,笑得明亮灿然又天真。“可是,透视眼却帮不了我一个忙。” “哦?说来听听,希望我能帮到你。”计恪勋发现自己很喜欢和这个可爱的法国女孩聊天,她身上独特的学生气质让他有种回到校园的感觉——一切都是青春飞扬的。 “你一定能帮到我的。” 欧格蒂可爱又有点恶作剧地笑着,带着点哀怨的口气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说我烦不烦啊?” “哈哈,对不起,是我的疏忽,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计恪勋,如你所见,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是来这里学画画的。” 欧格蒂可爱的语气让计恪勋忍俊不住,开怀大笑,一扫近日来的郁闷。 “哦,那我还真猜对了,我就猜你是中国人,因为只有中国人才有这么好看的黑眸。” 欧格蒂忍不住称赞起他的眼睛。 “是吗?你的蓝眸才美呢!”计恪勋的心里因为女孩对中国人的友善态度感到暖暖的,对女孩的好感与时俱增。 “真的?上帝啊,感谢你让我得到这么美的称赞。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欧格蒂突然问道。 “我想你就叫我计吧。”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其他人也叫他“勋”,这好象只有修斯叫过,而且总是低低地在耳边唤着……不过,也因为里安纳夫人说过“计”的发音法国人比较容易发,所以当初她才这么叫他。 “计、计、计……我没念错吧?”反复念着计恪勋的名字,欧格蒂看向他问道。 “没有,你念得很好。对了,你是学生吗?”计恪勋突然想起便问道。 “对啊,我是大学生。下午没课就出来逛,没想到就遇上你了,真的很高兴。”女孩白净的脸上因笑容而变得更加动人。之后,两人便聊了起来,十分的投契。 “……噢——糟了……” 欧格蒂看见墙上的钟,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发出一声哀鸣。 “怎么了?”看着她如此戏剧化的转变,计恪勋有点想笑,可看她好象挺着急的,也就不好意思笑出来了。 “我、我该回家了……我忘了我的父亲与我约好一起去给我妈妈买生日礼物,现在他肯定很着急地在等我了。” 欧格蒂苦着一张小脸说道。 “这样啊,那你就快去吧,很感谢你陪我度过这么一个愉快的下午。你从我的画中选一张你喜欢的,就当送你母亲的生日礼物。”计恪勋温和谦恭地说道——女孩的话让他不禁想起远在中国的父母,不知他们还好吗? “好吧,我也要谢谢你和我聊天。”从画册中抽出一张画着喷泉的画,欧格蒂笑着在手中扬了扬,“我就要这张了,谢谢你,计。”说罢,便迅速在计恪勋脸上印下一吻。 “拜拜,计,我喜欢你!”女孩抛下话,就立刻冲出了咖啡馆,让楞住了的计恪勋呆呆想着她的话的含义,一时竟分不出她的话是真是假。 最后,他认为女孩的喜欢不过是表达友好的话而已,也就没再放在心上。在咖啡馆坐到夜幕降临便离开了…… 这个下午,弥补了他近几个月来的所有空寂…… 4 计恪勋刚进入城堡,便觉得所有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关注在他身上,仿佛在等着看什么。当他经过会客厅的时候,他就都明白了—— 修斯正和一个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的迷人女郎坐在里面。说是坐,其实女郎曲线有致的胴体根本是粘在了修斯身上,傲人的双峰更是大胆地贴上修斯的胸前。可恨的是修斯也是一脸花花情人的表情拥着怀里的女郎,用着温雅又惑人的态度与她交谈着。不时的,从会客厅里传出两人愉快的笑声。 匆匆瞥了一眼,他像是没看到般快速移动双脚离开。甫进门时所有人眼中的含义他算是清楚了——他和修斯的关系是瞒不过城堡里的人的,现在修斯带了个女人来,大家是在等着看好戏吧,看修斯会怎么周旋于他这个床伴和女人之间……可笑,修斯和什么人在一起又不关他的事,他还巴不得修斯放过他呢!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他才不想今天好不容易的好心情给破坏了。 “修斯,他是谁?”当计恪勋从厅前经过,女郎甜腻地倚在修斯怀中问道。由于女郎说着地道的法语,让人一听便知是法国人。她这一问倒让计恪勋放缓了脚步——他倒好奇修斯会怎么介绍他。 “他吗?”含笑的紫罗兰色眼眸飘向修挺的身影,修斯的语气中带着揶揄。他知道中国青年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暧昧的语气让计恪勋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修斯说出什么让人怀疑的话——尽管两人之间确有不可告人的事,紧张得连手心都捏出了汗。 修斯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发觉的笑,因为他知道计恪勋现在肯定很紧张,以他这种自尊心这么强的人一定接受不了被人当面说让男人上了,但他就是享受捉弄他的感觉。 “他是我在中国认识的朋友。”修斯面无表情地撒着谎,双眼也不放开中国青年的细微举动。 计恪勋显然因为修斯的话松了一大口气,想转头瞄一眼却很不争气地对上修斯笑得温和的俊容以及洞悉一切的紫罗兰色眸子,脸上立即又红成一片,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间。 这间没有太过华丽装饰的房间是和修斯第一次见面时他吩咐格雷安排的,说穿了,其实只是供他作画的空间,有的也只是作画的工具,其它的房间该有的东西都没有,就连张床都没有。他当然知道修斯这样安排的目的,为的就是满足他的兽欲,好让自己每夜都只能与他同眠。 脑海中一不小心闪过荒淫的画面,即使没人知道,计恪勋还是为此涨红了脸,暗骂自己的无耻。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急忙翻开画册,搜寻着该画些什么。 随便选了一张今天画的素描,计恪勋拿起画笔,在画布上开始构想着怎么画。隔了半晌,他才勉勉强强画了一个轮廓,可是却看了不太满意,一气之下就在画布上画了个大交叉。甩掉手上的画笔,他将脸埋进双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修斯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近还不知情况的计恪勋,好笑地看着他,突然——俯身含住他敏感的耳际,用灵巧的舌尖逗弄着。 “啊!”被吓了一跳的计恪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捂住被修斯舔过的耳朵,泛红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做什么!” “哈哈哈……我没做什么啊。”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修斯说得无辜,伸手就要把计恪勋拉进怀中,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被他闪开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去陪你的情人,让人家美女等可不好意思。”计恪勋冷冷地开口,听来颇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她啊?走了呀。呵呵,勋,你该不会是介意吧?……但我记得我们只是交易关系,我不需要给你任何承诺吧?”修斯笑得迷人,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得如此不堪的话却深深刺入计恪勋心中。 “混蛋!你少做梦了,你喜欢跟什么人在一起干我屁事,少把我们那点事挂在嘴上说。”摆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计恪勋指着修斯的鼻子骂道,没人知道他的心因为修斯的话正淌着血,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的,我很高兴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你——只是我众多床伴之一,不要以为除了你,我不会和别人做爱,当然,你的身体是我最满意的……”修斯用柔和的语气说着伤人的话,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看向计恪勋的眼神也变得深沉。 计恪勋气得全身发抖,无言地看着化身美丽的恶魔,忽略自己心中的异样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想咆哮的冲动——他决不在他面前示弱,他这样羞辱他就是为了激怒他,所以他更不能生气,不能! 修斯真是个龌龊的家伙,明明知道中国青年心中的一切想法,却不肯放过他,再次挑拨着他敏感的神经。 “好吧,宝贝,让我好好抱抱你吧,我想你也该想念我的怀抱和我的……” 没说下去,修斯盯着他下身的视线让一切都明了,羞愤的红潮顿时爬上他的双颊。 “你!”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计恪勋真是服了修斯的虚伪和厚脸皮,在人前一套在人后又一套,瞬间变化的态度更是让人招架不住,这种双重性格真是有够可怕的!他敢肯定所有人都被他美丽的外表欺骗了,就连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也不例外。 没有反驳的修斯突然将计恪勋扑倒在地,以身体的重量压制住他,笑得十分开心。虽然修斯不是很重,但是被跟自己一样高大的男人压住也不好受,计恪勋用力将压住自己的身体推开。 “勋,不要反抗好不好?”修斯突现的温柔的语气、柔和的目光,让计恪勋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他忘了挣扎。 抓住时机,修斯湿热的舌很快地潜进计恪勋口中,舔舐着、逗弄着他的,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放开我……”刚一松口,计恪勋就发出虚弱的抗议——他不要上一刻才被他用下流的话侮辱过,下一刻就跟他做这种事。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修斯边将吻落在他的眼角边瓦解他的所有防备。 “好嘛,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种话……勋……勋……” 被这样的修斯挑逗着,同样是男人的计恪勋也忍受不了地渐渐忘记了反抗…… 当身体被修斯无情地贯穿,计恪勋只能无奈的闭紧双眼,任凭他在自己体内进出,直到他失去意识而晕死过去…… 昨天发生的种种不快让计恪勋选择再次踏进le procope咖啡馆的大门。 一进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朝着他拼命地招手——是欧格蒂,昨天在这里遇上的那个女大学生。 “计!这里、这里,快过来!” 看到朝气蓬勃的欧格蒂,计恪勋一下子笑开了,快步走向她的座位。 “Hi,真是巧啊,又遇上你了。” “不是啦,其实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欧格蒂的脸上难得地浮上羞涩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等我?有事吗?”计恪勋绝对是个神经迟钝的人,他一点都没感觉到女孩语气中的期待与羞涩。 “那个……昨天,我不是说喜欢你吗?我……” 不等女孩说完,计恪勋就笑着回答:“这个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啊。”应该说他喜欢欧格蒂的开朗和热情,感觉就像可爱的妹妹一样。 “真的?你也喜欢我?” 欧格蒂清蓝的眸子闪闪发亮,小脸上满是兴奋。“那你是愿意跟我交往,做我的情人咯!” “什么?”直到这一刻,计恪勋才有些明白欧格蒂的话,原来她是指这种喜欢啊……也终于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女孩希望,这叫他怎么好意思开口拒绝? “嗯……其实……” “你知道吗?我今天是翘课出来的,为的就是来等你……我好高兴,原来你也喜欢我。昨晚我一夜都睡不着,想的都是你。” 欧格蒂红着脸看着百口欲辩的计恪勋,继续道:“其实我今天是有点不敢来的,又怕遇不上你,又怕你拒绝我,心里好矛盾……还好,我来了,要不然……嘻嘻!” 计恪勋看着女孩一脸甜蜜而羞涩的微笑,实在不忍心开口说出伤她的话,但是,自己也不能欺骗她啊!虽然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很愉快,他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可是……如果今天没有修斯的话,他或许会选择这样的女孩陪他走完一生,但现实是不可抹灭的,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修斯玩弄的床伴,有什么资格去拥有这样像阳光的女孩? “欧格蒂,我想……我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这份爱,因为……”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吗?”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欧格蒂的脸上泫然欲泣,看了就让人不忍。“可你为什么还说喜欢我呢?”计恪勋的话让她误会他是想脚踏两条船。 “不、不、不,我没有,我是很喜欢你,可是……”原本就不太灵活的舌头如今更像是打了结般说不出完整的话,计恪勋急得是满头大汗。 “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做我的男朋友?”带着埋怨的口吻,欧格蒂幽幽地开口。 “我的喜欢跟你的喜欢不同,我是像妹妹的那种喜欢,不是情人间的喜欢……”计恪勋小心翼翼地开口,深怕说出的话会再次伤害到这个让人喜欢的女孩。 已然带泪的蓝眸凝视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就忍心伤害这个女孩呢?当初自己也太不应该了,怎么就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千错万错,话既然说出口了就收不回来,两人就僵持了那么一会儿。 “对不起,我……先走了……”似乎终于忍受不住,欧格蒂像昨天一样走得匆忙,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了那明朗的笑容,只有让人心酸的泪水。 看着那娇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计恪勋心中的自责不是言语能表达出来的——他伤害了他身边的朋友,现在或许连朋友都不是了…… 还是点了一杯牛奶咖啡,看着杯中黑白相间的漩涡,他独自享受着哀伤的滋味……一个人坐太无趣了,不禁让他想起昨天与欧格蒂聊天的快乐时光。独坐在咖啡馆没多久,计恪勋就离开了。 漫步在香榭丽舍大道,计恪勋羡慕着擦身而过的一对对法国人,有年轻的情侣,有甜蜜的夫妻,甚或是搀挽相扶的老夫妇,每个人的身上都充斥着幸福和满足的气息。看到他们,他不禁感到了孤单,也想起了中国的亲人,修斯的脸也在此时一闪而过…… 绽开一丝苦笑,计恪勋无奈地摇了摇头——修斯对他来说算什么?不管算什么,他确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他无可选择的只能从他身上解除寂寞和孤单,在每个相拥的夜晚…… 他是个有计划的人,以前的他经常想着一旦遇上心爱的女人,就要马上向她求爱,然后组织一个温馨的小家庭,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前提是他所爱的人值得他放弃艺术而选择她,他将带着她回到中国,向他的父母忏悔,至于理想——那比不上他深爱的妻子与儿女! 可是修斯,硬生生打破了他所有美好的奢望…… 或者,这并不是修斯所粉碎的,自己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如果当初不答应修斯,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走着走着,计恪勋惊讶地发现眼前不远处站着的熟悉的人儿——一头漂亮的金发——不是修斯,是欧格蒂! 走近才看清她的脸,红红的眼眶诉说着泪水的痕迹,伤心的表情依然挥之不去,但她却坚强地扬起小脸,深情的蓝眸直直看进高她许多的中国青年眼中。 倏地,欧格蒂冲进计恪勋怀中,双手抱紧了他,低低地哭诉着。 “计……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我……” “你为什么不能爱上我呢?我、我爱你啊!” 怀中哭泣的声音听起来的那么的让人心疼,最后的一句“我爱你”更是让计恪勋楞在了当场,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计恪勋无法回应她纯洁的爱,只能伸手拥住怀中颤抖的身体以示安慰,并不停地向怀中的人儿诉说他满心的歉意。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不要……不要……我只要你爱我,好不好吗?”抬起泪水交横的清丽容颜,欧格蒂呜咽的语气中是那么的脆弱,与第一次见面的开朗完全不同,让计恪勋感到的深刻的罪恶感。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他还能再说什么。 “不……这样好不好,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告诉我,我……我会放弃的,好吗,计?” 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说“不”,计恪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叹了一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所以请你不要再哭了。” 欧格蒂在计恪勋怀中破涕为笑,交叉在他背后的手渐渐收紧。 “如果哪一天你爱上我了,也请你告诉我好吗?”从怀中传来的仍带着鼻音的话让计恪勋盯着女孩金发上的发旋良久…… “好的,我保证!” 当他说完这句话一抬头,却看见了他这一刻绝想不到的人…… 修斯! 5 高大透明的落地窗前,男人手中拿着盛着红酒的高脚玻璃杯,落日的余辉将他的倒影拉得长长的…… 尤其那头金发,在黄昏映照下耀眼得连阳光都自叹不如。宛如陶瓷般光洁的白皙脸蛋会让人产生以为是天使降落人间的错觉,细看的话还能发现那双散发着紫罗兰光色的眼眸…… 走动的仆人们都忍不住停下来欣赏这一幅像画般优美的景象…… 修斯·史提芬·卡瑞尔此刻的心情绝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尽管在他的仆人们看来,他们的主人正在优雅地欣赏红酒和落日,其实他的心里充满着汹涌澎湃的不知名情绪。 要说不知名情绪的由来,似乎是从他下午在香榭丽舍大道撞见的那一幕开始的……勋拥着女孩的一幕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刺眼,让他差点想冲上去将他们拉开,最终他没那么做,他不必要为了一个交易的床伴这样做,他只是一脸不屑地笑笑就离开了。 勋该不会是向他挑衅吧?难道就因为他说过他有其他床伴,所以勋就开始去找女人?如果是这样,该不会是他给勋做了个坏榜样?可是,他并没有赋予他权利去找其他床伴,他可以和其他人上床,但勋不可以,是他的就应该全部都属于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一丝一毫! 一想到勋到现在还没回来,一想到他不知道和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在做什么,修斯心中的不知名情绪又上升了几倍——该死的!他就那么留恋那个女人吗? 当指针走到七点的时候,计恪勋终于回来了——脸色看上去很疲惫。 修斯一见到计恪勋明显的疲倦神色,他那转动飞快的脑筋想到的就是——勋一定和那个女人上床了,不然怎么这么累的表情,一定是!一定是!修斯看着计恪勋的眼都要迸出火来了。 可怜计恪勋真的很累了,还要忍受修斯的眼神攻击。他是很累没错,以为他是干什么去了?他不过是被欧格蒂拉去逛街,她说这是对伤害她的赔偿,还要充当她的搬运工,谁知道女人逛起街来是这么不要命的!逛了几个小时能不累吗?搬了一车的东西能不累吗? 计恪勋捶了捶酸痛的肩头,把瞪着他看的修斯当成了透明,看都不看一眼就笔直往房间走去。 计恪勋对他的漠视差点让修斯不顾形象地暴跳如雷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快速走向房间。 打开自己的房门,修斯却看不到计恪勋的人影,想了想,他马上就在计恪勋的私人画室找到了他。一见到他,修斯就冷冷地开口:“怎么不回房间?”明明累得要死,还死撑着不回房间,宁可坐在这冷硬的地板上。 计恪勋投给修斯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那是你的房间,可不是我的! 修斯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计恪勋,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吻上他的唇,柔软的舌间轻而易举地撬开反应不过来的计恪勋的齿间,勾引着他的舌头一起嬉戏。 “唔!”计恪勋抗拒着修斯突来的热吻,无奈嘴被堵住,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修斯的手顺着计恪勋的腰线摸下去,立刻被意识到的计恪勋抓住游移的手,这时嘴也被赋予了自由,“疯子!你在做什么!” 修斯笑笑地伸手轻刮着计恪勋不算柔嫩的脸颊,“你以为我要做就只能在房间吗?如果我想要,我是不选地点的。” “你……”被吻得红肿的双唇和气红了脸,让计恪勋看起来竟不可思议的媚,修斯有点后悔开这个玩笑了。 “乖乖回房吧……我……走吧。”不顾计恪勋的挣扎,修斯就将他带回了“他们”的房间。 一进房,修斯就将计恪勋扔在了床上,径自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思索着该怎么开口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你究竟想怎么样?”他没空去猜测他的心理,他想怎么样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吗?计恪勋的心脏真被修斯这一套表面上的虚伪折腾得就快不会跳动了。 “下午……”修斯开了口又停住,反倒把气氛弄得有点怪。 尽管修斯的声音不大,计恪勋还是听得很清楚——他是说下午遇见他的事?下午看到修斯时,他是很吃惊没错,不过他可没错过修斯临走时那一脸不屑的笑容,现在他又提它做什么?难道还想再嘲笑他一次不成? 修斯心里也十分矛盾,他既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又不想问得太过明显——毕竟这不像他的作风。 “下午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你的新契约主吧?”修斯想了想,用了最适合他的语气再次开了口——戏谑中暗藏着讽刺计恪勋用身体与他订下的契约。 一听就明白的计恪勋脸上仿佛被打了一巴掌般火辣辣,气愤的黑眸锐利地射向修斯,“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吗?” “哈哈哈,在变态身下狂乱不已的你不是更变态吗?”看到计恪勋欲辩无门的表情,修斯笑得更大声。 “亲爱的勋,我当然可以不管你有没有其他女人或男人,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很不喜欢和别人共享同一样东西,包括人,所以在属于我的这一段期间,我不希望你还与其他的人交往。” 聪明如计恪勋怎么会听不懂修斯语气中的威胁,可是自尊心高傲如他又怎么肯在人前示弱,冲口而出的话让彼此都感到吃惊。 “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在不在一起交往你——没权利管!” 修斯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居然是计恪勋歇斯底里的表白,脸上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却更添一分森冷。 “很好、很好,多么感人的真情告白啊!你爱她?那你为什么又肯用身体来进行我们的协议?”夸着计恪勋的时候,修斯还很生动地鼓了鼓掌。 “那……那是因为我还没遇上她。”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收不回来,他也只能死撑下去,心虚地说道。 “哦,是吗?那现在你遇见她并爱上她,你能怎么做呢?”满脑子都是愤怒的修斯没有了平时精细的洞察力,一点都没有发现计恪勋语气中的心虚,只以为那是他不善表白而感到羞涩。 “我……我……”是啊,他能怎么做?且不说他没真的爱上欧格蒂,要是真的爱上她了,他又能怎么做?他不能抹灭他当过男人的床伴的事实,他能给所爱的人幸福吗? 能!只要你摆脱修斯,这是你的最好机会!——脑中似乎有另一个声音这样说道。没有片刻的思考,计恪勋立即将它付诸实践。 “我要和你中止协议!”平时反应没这么快的计恪勋惊讶于自己的话,或许心底深处也期望着早日摆脱修斯吧…… “中止协议?”修斯眯起紫罗兰色眼眸,危险地盯住计恪勋,步步靠近他。不可否认,这样的他看起来依旧是十分迷人的,一份危险气息的美艳。 没心情欣赏眼前修斯不一样的风情,随着修斯的一步步逼近,计恪勋只觉得他的背后一阵恶寒,一颗心紧张得都跳上了喉结。 “你、你、你想怎么样?”计恪勋恨死自己此刻的无能,每次一面对修斯,他就失去了他往日的强势。尽管心里很想跳起来冲出房间,可是身体却倔强地不肯走,佯装骄傲地抬起下巴面对修斯。 修斯走到床边,迷人的脸蛋直逼计恪勋,逼得他的上半身不自觉得向后仰,最后是躺在了床上仰视着修斯。修斯的双手撑在计恪勋的头部两侧俯视着他,丰润的唇瓣缓缓张开,“那么,我们就来试试你有多爱她。” 在计恪勋理解他的话之前,修斯倏地封上他的唇,撑在他两侧的手也迅速地钳制住他的双手,计恪勋完全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即使想扭动头部摆脱修斯,那紧紧吸住自己双唇的唇舌却怎么也甩不掉。 修斯的舌灵巧地滑入计恪勋的口中,尽其所能地挑逗着计恪勋敏感的口腔,舌尖一一滑过他口中的每一寸,不断深入的舌尖突的轻触舌下的一点,计恪勋的全身立刻忍不住轻颤,从喉咙深出发出暧昧的呻吟。 “嗯……” 计恪勋的一声低吟更是加促了这一吻,修斯仿佛是要将他肺部的空气抽尽,既痛苦又甜美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无意识地动了动和修斯紧密贴合的身体…… 这一动让两人的下身都发生了情欲的变化…… 但是,修斯却在这一刻放开了计恪勋,从床上站了起来,吃吃地笑着,仿佛喝醉了的酒鬼。 “光是被男人吻就有感觉,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那个女人?” 修斯毫不留情地将狠毒的话说出口,丝毫不理会计恪勋倏地铁青的脸。 摆在面前的现实让计恪勋的脸难堪到极点——刚才的他的的确确沉沦在男人的吻中且不知羞耻地渴求着。刷百的脸上微启的薄唇轻轻地颤抖着,他阖上双眸单手将因心里的创伤而虚弱不已的身子撑起,踱步走到修斯身侧,没有丝毫感情地开口: “这样就够了吧?这样羞辱我,你该满意了吧!” 说完,他慢慢走向了房门,离开的念头是撑着他继续站着的力量源泉。 “站住!”一直不发一语的修斯大声喝道。 “你不要天真的以为这样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你可以选择不要名利,但是,只要我一天不想中止这个游戏,你就别想离开!” 修斯的声音犹如诱人下地狱的魔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我要离开,就算你能将我的人留住,也只能是死人一个!”高傲的自尊绝不允许他人主宰他的人生,修斯确实有能力留下他的人,但他也会不惜一切地离开,包括生命。 “是吗?呵呵……”修斯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在计恪勋听来却是不怀好意的。下一刻修斯的话就证明了他的想法。 “那个女人叫欧格蒂,对吧?父亲是个公务员,母亲是家庭主妇,对吧?很幸福的一个家庭,不是吗?” “你想怎么样?”修斯的明知姑问的话让计恪勋感到不安,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你说,如果她的父亲丢了饭碗,母亲中了车祸,自己又被学校开除了,那多可怜呐。幸福的家庭粉碎了……”修斯开玩笑般说着恶毒的诅咒,不,应该是威胁,修斯式的威胁。 “卑鄙!”计恪勋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咬牙骂道——此时此刻,他才了解到眼前的男人是多么的恐怖,他可以为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惜一切手段,而偏偏他就是拥有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力。 “你想我怎么做?”已经伤害了欧格蒂一次,他又如何忍心因为自己而祸及她的家庭,转念一想,咬咬牙——他只能选择屈服。 修斯冷冷一笑,笑得得意,虽然他说话时还带着笑,但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没想到她对你还真重要啊,为了她,你连对我言听计从都愿意,爱情的魔力真大啊!” “随你怎么说。”计恪勋打定主意忽略修斯话中的热嘲冷讽。 “先把衣服脱下来吧,别脱得太快,我要慢慢的欣赏。”修斯坐回床上,色色的眼光打量着计恪勋。 “你……”可耻的要求顿时让计恪勋涨红了,带着愤怒的黑眸直视向修斯。 “怎么?不愿意?反正我无所谓……”修斯说着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一下……”愧红布满脸,计恪勋声音低沉地开口道,内心的剧烈挣扎只有他自己默默地承受着。 “嘿,别浪费我时间。”修斯真是得寸进尺,刚才明明还是他不肯放过计恪勋,现在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计恪勋在缠着他呢! 计恪勋忍了忍,手指在衣扣前犹豫了许久,终于一颗一颗地解开它,露出健壮的胸膛,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诱人的红晕,看起来艳丽极了。 将脱下来的上衣扔在了脚边,计恪勋呆若木鸡地站着,没有一点勇气抬眼去看修斯。如果他有看的话,他极有可能会因为发现修斯脸上的下流表情而羞愤得想撞墙死! 这也怪不得修斯,平时的计恪勋绝不会在他面前脱衣服,现在的他正在自己面前展示这不一样的风情,这叫他怎么能不感到兴奋?看着蜜色肌肤上一点一滴浮现的羞红,修斯简直有想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继续啊,快脱裤子!”修斯看他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闭嘴!”计恪勋不禁为修斯露骨的话感到羞耻。 手放在了裤头,计恪勋在脱与不脱之间斗争着——脱吧,他实在没那个勇气。不脱,修斯又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连累欧格蒂。天啊,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对脱不脱裤子这个问题进行分析呐? “勋,你究竟脱不脱啊?”修斯慵散地开口,大有“你不脱、我就走”的意味。 “妈的!你催什么催?你来试试在别人面前脱啊!”恼羞成怒的计恪勋开口咒骂道,不自觉地显示出他现在的不安。 “好的。”修斯想都不想,毫不犹豫地站起来一把扯下自己的裤子,动作快得让计恪勋以为他是在做梦。 “呀,你怎么、怎么这样不要脸!”打死计恪勋他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气话,修斯竟当了真。他知道他脸皮厚,可是不知道厚到这种钢坚不摧的程度。 “奇怪,不是你叫我脱的吗?我脱了,你还骂我不要脸。你是脱还是不脱?”修斯对自己光着下身的事实一点都不在意,还在那里讨论计恪勋脱不脱。 计恪勋揪紧自己的裤头,忍不住哀嚎——他如果脱了,那等于是和修斯一起疯,那他离修斯厚脸皮的功力也不远了。身为含蓄是美德的中国人,计恪勋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也在人前脱下裤子…… 可是,他好象没有选择的余地…… 6 6 修斯用微愠的眼睛瞧着他,不耐烦地大声道:“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呢?” 计恪勋正处于异常尴尬的局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就不能安静点,我不是已经在、脱了……” 他住了口,羞愧难当,因为察觉自己说了多么不得了的话——他居然当着修斯的面就说出这么露骨的话,让他死了算了! 正当计恪勋陷入自怨自艾中,修斯却露出不屑又嗤鼻的笑容,“你难道是没勇气在我面前脱吗?” 事实证明对付计恪勋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激将法,只见他抬起眼角瞪了瞪修斯,便“唆——”的一声将自己下半身撤了个精光。可这一脱,他又后悔得紧,原本泛红的肌肤更是红得吓人。 不要看!——计恪勋在心中大喊。 修斯盯着他看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他拆骨入腹,又似乎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下身恃无忌弹勃起的火热更是让人不容忽视。 目光一触及那张狂的存在,计恪勋的全身窜过一阵电流——那里曾带给他无可比拟的快感和屈辱的痛苦……现在,只是这样面对着,他的皮肤上就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一颗心“怦怦”地跳着。 “你认为你这样站着就够了吗?需要我说得详细一点吗?”修斯看着计恪勋,单手撑住下巴,坏坏地笑着。 “不用!”计恪勋立即阻止道,生怕修斯再说出让他不堪的话。 僵硬地移动身体走向修斯坐着的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连计恪勋身上的任何一点都让修斯看得一清二楚。对他来说,这样站在修斯的面前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修斯并不会让他感到惧怕,他怕的是当被压在修斯身下时自己的那种无能为力和屈辱的侵蚀…… 欲火在修斯身体中燃烧着,探出手,用力地按上在微冷的空气中依旧温热的胸膛。手指在坚挺的乳首周围游巡着,映在紫罗兰色瞳孔中的面容微微变了,却让修斯偷偷地逸出了笑意——他就是想这样欺负计恪勋。 修斯似笑非笑地看着计恪勋脸上的变化,手指很享受地在他身上玩弄着,冷不防地将他拉倒在床上,翻身覆上,迅速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低笑道:“你真是难得的听话啊。” “你少废话,要做就做!”计恪勋撇开头,冷冷道。 “这样不是太没情趣了吗?”修斯扳过计恪勋的头,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露出胜利的微笑。 拍掉修斯的手,计恪勋没好气道:“我没兴趣和你谈情趣!” “哦,原来你不喜欢谈,你喜欢做啊!”修斯故意扭曲计恪勋的话,一脸恍然大悟地说,气得计恪勋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涨成了猪肝色。 “你!”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修斯真的是死了一千万次以上也不够。 “哈哈,你真的是很有趣呢!”修斯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计恪勋的眼中多了一份彼此都不懂的情愫…… “见鬼!耍我很有趣吗?”计恪勋就是看修斯的笑脸不顺眼,而且是很碍眼! “要我说实话吗?”修斯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很“勉强”的点了点头,“真的,耍你真的很有趣。” 在计恪勋一大堆的谩骂出口之前,修斯已经吻上他的双唇,灵活的舌头滑进他的口中,煽情地舔遍了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然后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计恪勋恨死修斯用这种办法来剥夺他说话的权利,这仿佛是对待女人的方式让他感到深深的屈辱! “嘿,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没做什么呢……”修斯嘀咕道。 “我是什么表情与你无关!”计恪勋暗忍下高涨的怒火,试图平静地说。 “谁说的?你这个表情分明是在诱惑我嘛,怎么会和我无关?” 如果说计恪勋有很好的自制力,那么现在他已经被修斯的这句话逼到了崩溃的边缘……揪住修斯的衣领,他咆哮道:“姓卡瑞尔的!你他妈的狗急了也会跳墙,我干嘛非得受这窝囊气!有钱就了不起啊,哼!”显然他已经气极攻心了,连骂人的话也不自觉地用了中文…… 所以,修斯并没有听懂,但是他以为计恪勋揪住他的衣服是要帮他脱掉……当然,他很大方地自己一边脱一边说:“你是要我脱掉衣服吗?我自己来就好。” 计恪勋还没从愤怒中恢复过来就发现修斯在忙着脱上衣,双手下意识地勒紧他的衣领,慌张地喊道:“你、你、你……不要脱!” 修斯停下手,疑惑地看着有点惊惶失措的计恪勋——在床上绝没有第二个人会像勋这样抗拒着他,勋的行为严重地损害了他对自己这张脸的自视程度,他不满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主导权在我手上。” 计恪勋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盯着自己的双手片刻,他无奈地松开了手——他没有权利要求,没有权利抗拒,没有权利选择…… 得到计恪勋的妥协,修斯一阵狂喜,靠近他的脸,将嘴移到他的耳边轻吹着气,低柔地逸出一句相当没有修养的话:“我会让你兴奋到晕过去的……” 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计恪勋闭上眼,身体僵硬地躺着,承受着修斯落在他身上的一串串细吻……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已经麻木了…… 很快,修斯就发现了计恪勋的身体反应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虽然还是有些许的颤抖,但情欲的变化却很机械化,就像打开按钮灯就一定会亮那种机械式的反应。 修斯尝试着去套弄计恪勋的性征——柔软的物体渐渐在他手中硬了起来……修斯满意的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看穿修斯的心思,计恪勋嘲笑道:“你……少得意……这不过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就算现在摸我的是条狗,我也会有感觉的……哈哈……”虽然在笑,但他的心里却为自己的不堪落着泪…… “你!”修斯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紫罗兰色的眸子中跳跃着欲杀人的怒火。没有人,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计恪勋绝对是第一个! 计恪勋坐起了身,自嘲地笑了笑,望向修斯道:“这样的身体你还满意吧?” 修斯没有说话,只是怒视着计恪勋许久,最终他甩上门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宽大的豪华房间中只留计恪勋一人坐在床上,清澈的墨眸早已变得空洞…… 他究竟还要呆在修斯身边多久……还要忍受这种屈辱的折磨多久…… 天亮了…… 计恪勋不知道自己独坐了多久,当他意识到天亮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了一下自己便下了楼。 当他进入饭厅,长长的饭桌上依然摆满了食物,金发的女佣忙着摆设餐具,一见到他就恭敬地叫道:“先生。” 对着女佣微微一笑,计恪勋下意识地寻找着每日都会与他一同进餐的人的踪影……但似乎他并不在……这时响起的脚步声让他霍地转过了头…… 格雷见到饭厅有人便走了进来并示意女佣退下,对着计恪勋点了点头,道:“中午好,计先生。” “中午好。”计恪勋对格雷也是微微一笑。其实,他想问的是修斯人在哪,昨天他就那样走了,一夜没回……他不是在担心他,绝对不是!只是好奇而已……真的…… “相信计先生还没吃早餐吧,我就不打扰你吃午餐了,我帮总裁拿份文件就走。”格雷微一欠身转身就要进书房。 “等一下……”计恪勋叫住了格雷后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他有关修斯的事。 “我是说,这么多的食物,你不留下来一起吃吗?”计恪勋看见满桌的食物立即脱口说出一个牵强的借口来遮掩自己的窘态。 格雷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计恪勋片刻道:“我还不饿,回公司吃就可以了……如果你想问的是总裁,我可以告诉你他中午不会回来吃午餐了。” “是吗?嘿……”计恪勋此刻真是恨死格雷的聪明——一眼就把他看穿了,不愧是修斯的秘书。“我不防碍你工作了,你请便。” “好的,先生,祝你愉快。”格雷笑着为计恪勋送上祝语,再次欠身然后离开。 长长的饭桌上又只剩下他一个“消受者”了…… 面对着一桌美味的食物,计恪勋也不由得食指大动,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尽管他没吃早餐,尽管食物很美味,但一个人终究吃不完两个人的份,一桌的食物被他解决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如果修斯在的话,刚刚好就可以吃完了。他绝对不是因为修斯没有回来而感到寂寞,只不过中国人都受到“粒粒皆辛苦”的熏陶,对食物很珍惜,他只是对浪费食物感到愧疚而已。 计恪勋双手撑住两腮自言自语着,终于为自己心里的失落找到了一个满意的解释。 一天的光阴过得真是飞快,到了晚餐时间仍没见到修斯的人影,独对着一桌的美食,计恪勋却没有一点儿食欲,草草吃了一些便回了画室。 呆在画室里他并没有画画,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画不出什么好作品,心里好象惦念着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心烦得很! 他知道自己心烦的原因一定与修斯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什么干系他又理不清。说实话,他不太喜欢动脑筋,那太费事了,选择画画也是这个原因,因为画画需要的是灵感而不是智慧。 他承认,昨天他的话是很过分,就连他都被自己昨天的决裂吓了一跳……但是,这是他的本能反应,要不是修斯逼急了他,他也不会突然……“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 一夜的失眠和一整天的疲惫,计恪勋很快就感到了困倦。睡惯了柔软的床,一下子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却难一入眠,计恪勋展转了很久仍睡不着。 站在房门前犹豫了很久,他不知道该不该开门进去?毕竟是修斯的房间……可是,他突然转念一想——修斯饭都不来吃了,说不定连觉都不来睡了! 想想有理,计恪勋便大胆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这更给他增添了勇气,加快脚步冲到床前“咚”的一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东西压在了他的身上,有样温热的物体在他的颈项间游移着,瘙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拍掉它,可是没过多久它又覆了上来。 反复几次后,计恪勋只好无奈地睁开眼,却吓跑了所有的瞌睡虫,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人——修斯! 修斯对这样的亲吻游戏似乎很享受,没有理会已经醒了的计恪勋,一径沉迷在品尝蜜色的肌肤中。 “喂,你做什么?”计恪勋推开修斯的头,托起他的脸,大声问道——从修斯的身上传来了明显的酒味。 “哦?勋……呵呵……”修斯对着计恪勋妩媚地笑了笑,全身仿如无骨般压在了他的身上。 计恪勋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连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你、你快起来,别压着我!” “你知道吗?只有你……只有你会这样拒绝我……我不好看吗?”紫罗兰色的眸子在此刻似乎盛了满满的水,一眨就要溢出水来。修斯绝对拥有迷惑众生的魅力,如果他还不算绝色的话,那世上就没有貌美的人了。 “不,你很好看。”计恪勋难得在修斯面前说出真心话,而且是夸奖修斯的话。 “那、那为什么……你总是……抗拒我?”修斯面带幽怨地说。 “我……”计恪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一直看着他不语。 修斯的唇触上他的唇,一开始是因为失神而忘了挣扎,但回神后他也没有挣扎。一方面是被修斯吻得意乱情迷,一方面是自己没有权利对修斯的行为说“不”! 修斯放开计恪勋的唇,笑道:“看吧,就是这样……” “你不是对我着迷……你是怕我伤害那个女人,没错吧?”洞彻一切的紫罗兰色眼眸直直地望进黑色的瞳孔中。 没等到计恪勋的回答,修斯就起身跄跄踉踉地走向房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哼……我不喜欢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原来你总是抗拒我,所以我觉得很有趣……现在你太听话了,我没兴趣了……你想走就走吧……” 当计恪勋抬起头的时候,修斯已经走了。 他可以走了,他可以离开了……为什么他没有感到喜悦?为什么他没有感到解脱了?他是怎么了? 不,他是高兴的,他已经自由了……自由啊……这里的一切将被舍弃、被封印,包括修斯、欧格蒂、格雷、里安纳夫人……他能做到的…… 7 “嗯……”喝光杯中的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修斯呢喃着。原本的书房早已变成了酒窖,到处充斥着浓厚的酒气,就连地板上也满是酒瓶、酒杯。 “没酒了……”晃晃手中已空的酒瓶,修斯突然大喊道:“给我拿酒来!快……拿来……我要喝……” 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修长的身影从门后走了进来…… “你决定这样下去吗?”来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是你啊……格雷……”修斯困难地从书桌上抬起头,对面前的人笑道。 “除了我,你认为还有谁会来看你这个醉鬼?”格雷没好气地道。自从计恪勋离开后,修斯在白天还正常,一到了晚上,他这个卡瑞尔财团的总裁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醉鬼。这也就算了,可他的脾气原本就不算好的,现在更是有增无减,佣人每天晚上都不敢接近他,最后接收他这个大麻烦的就只有他这个管家兼秘书了!要不是看在俩人私底下是朋友的份上,他才懒得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 “酒呢?”没听进格雷嘲讽的话,修斯在看见他空着的两手时皱起了好看的眉。 “已经被你喝光了。”格雷摊开两手,实话实说。一个晚上四、五瓶,家里有酒窖也差不多该喝光了。 “去买!”修斯想都没想,大脑就下达了命令。 “要买自己去,外面还下着雪呢!”格雷一口拒绝掉,且不说为修斯的身体着想,他也要为自己着想,欧洲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 修斯委屈地扁扁嘴,跄踉地站起身,道:“我自己去买……”话才出口,他已经从椅子上跌坐到了地板上,可还不死心地挣扎着站起来。 “SHIT!你究竟想怎么样?每天用酒精麻醉自己,你难道不知道会酒精中毒的?”格雷一把拖起地上的修斯,看他这样,忍不住咒骂道。 “我……我很好,明天要和意大利那边开会不是吗?这些我都很清楚啊……”修斯努力维持起笑容,看在格雷眼里,却比哭还难看,同时也让他更心疼。修斯虽然晚上总是喝到烂醉,但白天却仍强打精神面对一切业务,呈现异常的勤奋。可那只是他另外一种变相的自我麻醉。 “修斯,你爱那个中国人。”格雷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他还看不明白,那他也枉为卡瑞尔财团的总裁助理了。 “中国人?你在说谁?”修斯眼光闪烁了一下,刻意压抑心底蠢动的记忆。 “别逃避自己,修斯,我说的是计恪勋,你不可能忘记的人。”格雷一字一句地戳破修斯毫无说服力的谎言。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面对格雷咄人的逼问,修斯的脑子逐渐清醒,推开格雷扶住他的手,走到书桌边坐下,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修斯,逃避不像你的作风。”看着逐渐恢复理智的修斯,格雷打趣道。 “我没有逃避!”修斯像被踩到痛脚一样吼道,心里也在为自己的行为自我解释:他没有逃避,他根本没有必要逃避,是他不要计恪勋,是他…… “哎呀,真是个别扭的小孩!”越看修斯生气,格雷就越想刺激他。 “闭嘴!”修斯立即回瞪道。 “想他就把他找回来好了,再向他表白,这么简单的事你在烦什么?”短暂的安静过后,格雷拍拍修斯的肩,以朋友的身份说道。 修斯没有回话,轻轻地阖上眼。 “问题是他不喜欢我。”在格雷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同时,修斯却突然以一种平静的口吻开口道。画廊的邂逅,让他兴起了捉弄看起来很倔强的计恪勋,但是他没有想到游戏的最后是自己赔上了一颗心……他也没有想到计恪勋会放弃一切离开他,活到二十岁的他第一次动心却换来这样的结局,让他觉得自己好委屈! “对你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格雷看了看仍然闭目的修斯,打探地道。 “重要。我没必要把我的心意告诉一个对我没感觉的人,这显得愚蠢!”修斯的话冷冷地从泛着一丝苍白的唇边迸出。 果然是个别扭的小孩!格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望着墙上的中国日历,计恪勋才记起自己已经回国两个月了……时间真的溜得很快,两个月前的自己还在巴黎,现在却已经回到家了。原本以为会受到父母的责备,没想到他们其实是很期待他的回来,尤其是父亲……踏进久违的家门,他只觉得满满的感动,甚至后悔自己当初离家的决定…… “哥哥、哥哥……”稚嫩的童声拉回了计恪勋的注意。 “哦,兰兰,怎么了?”计恪勋宠溺地摸摸小女孩的头,问道。小女孩是隔壁夫妇的女儿,因为想学画画的原因,最近请计恪勋当了绘画的家庭教师。 “哥哥,我要画天使!”五岁的兰兰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笑的很可爱地说道。 “天使?”计恪勋的脑中一时浮起一张既熟悉又遥远的脸,楞了一下才问道:“兰兰为什么想要画天使呢?” “因为天使好漂亮、好漂亮哦,兰兰喜欢!”兰兰歪着小脑袋,装做很认真的回答。 “那画兰兰就好了,兰兰就是个小天使。”计恪勋捏住小女孩小巧的鼻头,笑道。 “不要、不要,兰兰要画的是头发金色的、亮亮的天使,哥哥给我画嘛!”兰兰拉住计恪勋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计恪勋自认最没办法抵挡楚楚动人的“美女”,只好答应兰兰的要求。 “呐,天使的头发要这样画……然后画眼睛……”拿起笔,计恪勋认命地边讲边给兰兰画天使。 “哇!好漂亮的天使……哥哥好棒!”计恪勋才放下笔,兰兰就急不可耐地叫了起来,圆圆的眼睛闪出亮亮的光。 “那当然……”当计恪勋本人认真的看清自己所画的天使后,竟也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敢说这个天使不美,他真的很美——柔顺的金色发丝在微风轻拂下顽皮地贴在光洁的脸颊,华美中又带着一丝贵族的慵懒,夺魂摄魄的紫罗兰色眼珠仿佛是要将人拉进那未知的深渊…… 可最让他吃惊的不是天使的美,而是所画天使带给他的熟悉感!这样出色的外貌,这双独一无二的紫罗兰色眼眸,除了修斯·史提芬·卡瑞尔,他不做他想。 “兰兰喜欢这个天使吗?”突然开口的计恪勋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竟带着几分苦涩。 “喜欢!哥哥也喜欢这个天使吗?”兰兰高兴的抱住计恪勋,兴奋地说着。 喜欢吗?不,他应该是不喜欢的,不然他不会选择离开这个天使的……看着兰兰,计恪勋笑着摇了摇头。 “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呢?”兰兰疑惑地问道。 “因为哥哥比较喜欢你啊!哈哈……”手指在兰兰鼻子上刮了一下,计恪勋笑着说道,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笑得多假,当然五岁的兰兰的也不会知道。 晚上无聊的时候,上网就成了计恪勋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打开邮箱,计恪勋意外地发现了一封法国发来的电子邮件,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不该打开……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打开—— 计先生: 你好,很冒昧给你发了这封邮件。我是格雷,希望回中国的这段时间没有让你把我给忘了,同时我也要向你道歉,因为我对你进行了调查,但那是我能够联络你的唯一方法,请见谅! 对于修斯,我想你可能不愿再谈,但请你耐心地看完这封邮件,我相信你是能够做到的。 你离开巴黎已经两个月了,也就是说你离开修斯已经两个月了,我不清楚你对现在的生活是否满意,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修斯因为你的离开而用工作、酒精来麻醉自己,你愿意相信吗?我知道修斯有太多不良的记录了,你或许认为这封邮件是修斯要我发给你的,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修斯完全不知道我跟你联络,如果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相信你也会认同我的话的。 我知道修斯曾经伤害过你,其实他也很后悔了,但是他没有勇气承认错误。这也不能怪他,修斯从小就生长在一个充满金钱、地位和权力的家庭,所有人对他都是必恭必敬的,再加上他出色的外貌,他绝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的不需要认错的,基本上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大概十六年的时间,我从没看他向谁认过错,但对你他却第一次有了想道歉的念头。虽然你认识修斯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你也看得出其实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这一点我也是深有同感的),他越是喜欢的东西,他就装做越是冷漠和残酷,因为在卡瑞尔家族中生存就一定会培养出这种别扭的个性。我希望你能改变他,也相信你能做到…… 本来我想替修斯向你表白的,但我想最重要的话还是留给他自己去说吧。还要告诉你的一件事,修斯很在意你是否喜欢他,他固执地坚持要明白你的心情后才决定是否要向你表白,在这一件事上,如果你也是喜欢他的话,希望你能够主动,当然你还可以向他要求一些东西,例如床上的主导权,哈哈…… 该说的我都说了,回不回法国就是你的选择了。不要以为我在欺骗你,如果你看到修斯的现状,相信你会比我更心痛的。 你忠诚的朋友—格雷 计恪勋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完这封信的,但的确在他心里引起阵阵的涟漪。 修斯喜欢他?这可能吗?这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所有人都会嘲笑他的愚蠢……想到这,计恪勋两、三步就跳上了床,将自己用棉被包得结结实实,强迫自己赶快睡着。 没多久,计恪勋又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电脑桌前端详了许久,然后又回到了床上……如此反复了几次,他才确定自己真的收到了格雷的邮件,而不是因为思念成疾而发的梦。 “天啊!”计恪勋忍不住低呼。他真的不敢相信——相信修斯会喜欢他!这个消息对他太震撼了,他可以听到自己因为这个消息而急促的心跳声,他的脑海几乎是一片空白。 那个对他趾气高扬的修斯居然喜欢他? “呵呵……果然是个别扭的小孩!”想到修斯以往的种种行为,计恪勋突然理解格雷对修斯的评价了。 只是他要回去吗?回到修斯的身边? 不行,他才取得父母的谅解,如果现在又回法国去…… 但是,格雷说修斯需要他……或许,格雷是和修斯串通的,修斯根本就不需要他,可能现在正在巴黎和格雷两人一起取笑他的愚蠢? 他应该相信吗?他好乱……想起下午为兰兰所画的天使,计恪勋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记修斯的,他心底其实还是放不下那个拥有天使外貌、性格却极差的家伙,难道这就是爱? 他爱修斯? 这呼之欲出的答案让计恪勋整个人都僵住了——或许在第一次的见面,他就已经爱上了那个天使,所以他到最后还是答应了修斯无礼的要求,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答应那种事的……原来他的潜意识已经早一步地发现了这个事实——他爱修斯…… 以一个画家的眼光来说,修斯的外貌完美得无懈可击,追求完美的计恪勋当然无法抗拒想要接近他的潜意识,这真是画家的职业病啊! 了解自己的心情后,计恪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抉择了…… 走进客厅,计恪勋对在座的三人——父亲、母亲和弟弟计恪章,深感抱歉地道:“我想……回法国。” 原本专心致志看着电视的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计恪勋的身上…… 8 “为什么?”计母首先开了口。 “妈,我……”计恪勋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父母事实——他爱上了一个男人……一方面,他不想对父母隐瞒,另一方面,他又怕这个事实对他们来说打击太大了。 “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又要回法国?”计父沉着脸,严肃地开口。 “爸,我……我有喜欢的人在那边,所以我要回去。”计恪勋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哥,你泡到洋妞喔?”计恪章兴奋地叫道。 “不是啦……”计恪勋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小弟还来给他这样闹。 “你这孩子,交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怎么不把她带回家给妈看看!”计母一听是儿子有了交往的对象,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妈说的没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做什么隐隐藏藏的!”计父从方才就沉着的脸这才舒缓下来。 “爸,妈,你们好好听我说,我是有喜欢的人了,可是……”计恪勋话到嘴边又停了停,深吸口气继续道:“他不是女的!” “不是女的有什么关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说什么!不是女的?不是女的还能是什么?”被喜悦冲昏头的计母话到一半才发现儿子说了多么不得了的话。 “你又在说什么话?”计父听了也是一楞。 “不会是人妖吧?”在一旁的计恪章讪讪地开口。 计恪勋无奈地瞪了一眼天马行空的弟弟,转向父母继续道:“他是男的。” “这……这……怎么可能?男的……你怎么会喜欢上男人?你以前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吗?这不可能的……”计母无法接受事实地抓住计恪勋的手,看着儿子的眼睛问道。 “妈,以前是以前,现在我爱的人他的确是个男人,我也没有办法。”说完,计恪勋的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你!”计父瞪大了眼,气愤地看着计恪勋。“你立刻给我滚回房间去,我就当没听到你刚才说的话!” “爸,话我已经说出口了,我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决定。”计恪勋毫无畏惧地迎向计父的目光,坦言道。 “你存心要忤逆我是不是?当年就不该让你出国,到了那边就给我学了些不三不四的回来!我告诉你,这不是法国,这里不会接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你也不许给我搞特殊。你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计父气得两眼发红,对着计恪勋嚷道。 “爸,爱上男人跟我出国根本就没有关系,会遇上他是命中注定的,我不会放弃争取自己的幸福,我必须回法国。爸,妈,如果你们觉得我这个儿子给你们丢脸了,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们究竟是想要一个争光的儿子还是一个幸福的儿子?”计恪勋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是为了让父母理解自己,他也只好如此了。 “难道……难道你要为了一个男人离开我们吗?”计母早已声泪俱下。 坐在候机室,计恪勋抚摸着仍旧有点火辣辣的半边脸,苦笑着。当他回答父母他一定要走的时候,父亲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一点都不比当年他要去法国时小。没有办法下,他只好连夜赶飞机去巴黎,无可否认,他的心里的确为可以见到修斯而感到雀跃。 “真是中他毒太深了!”计恪勋苦笑着低喃。 “哥!”出乎意料地,计恪章居然出现在机场——只是他一人。 “哥,你真的要走?”计恪章低头看着地面,问道。 计恪勋浅笑,点点头。 “不回来吗?”抬起头,计恪章带点期待地问。 “不知道。”计恪勋叹了口气,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哥,跟我说说你的……那位吧。”计恪章一时想不到该如何称呼哥哥的男性情人。或许因为他年轻,对哥哥喜欢男人这件事,他并不排斥,毕竟这是哥哥自己的人生。 “他啊……很漂亮,长得像天使一样,以艺术家的眼光来看,他的脸真的是完美。可是性格就很糟,让人不敢恭维,有时候就像个别扭的小孩,总要让别人去猜他的心事,自己却不肯坦白出来……”计恪勋一边说,一边笑起来——很温柔的笑。 “看来,你很爱他。”计恪章看着计恪勋提到情人时温柔的眼神和语气,他知道哥哥真的恋爱了。 “应该是吧。”计恪勋笑了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当年你走后,爸妈就不生你气了,这次你回来,他们真的很高兴……哥,带你的情人一起回来吧,爸妈嘴上说不同意,其实只要你肯回来,他们不会介意的。”计恪章突然很认真地说道。 “嗯。”计恪勋欣慰地笑了,能得到家人的谅解真的很好。 法国·巴黎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站在宽大的办公桌旁的高挑男人开口道,语气似乎带点不满。 “这样有什么不好?”带笑的声音响起,是背对着高挑男人的另一个男人。 “你说呢?”高挑男人轻哼一声,“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你会觉得它是该死的好?” “呵呵,格雷,苏拉不只是一个女人,娶了她我还能顺便得到德拉曼财团,何乐而不为呢?”男子转过身来,精致的脸上带着残酷的微笑,却又是那样的迷人。紫罗兰色的眼珠闪着精明的光芒,修斯·史提芬·卡瑞尔依旧是那个连天使都自叹不如的男人。 “卡瑞尔财团会把这个区区的德拉曼财团放在眼里?修斯,你撒谎的技巧真是烂!”格雷忍不住出言揶揄。德拉曼财团虽然是块肥肉,但他知道,如果修斯真的想要,他根本不需要去娶德拉曼的唯一继承人——苏拉。 “格雷,你在担心什么,娶一个女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整个财团,这么简单的交易为什么不做?反正,卡瑞尔家族正缺一个女主人,是不是苏拉又有什么关系?”修斯越过格雷,来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悠闲地品尝着。 “如果你觉得快乐的话,我无话可说。”格雷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 修斯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没有回答格雷的话。 格雷举步向门口走去,突然停了下来,转向修斯道:“如果你还不能忘记计恪勋,我想你不会真正快乐。” “格雷!”一直平静的修斯在听到计恪勋的名字后,掩饰得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一丝被击中痛处的狼狈。 “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修斯一口饮干杯中红酒,恶狠狠地盯着酒杯看,话却是说给格雷听的。 格雷看了看他,低低说了句“别扭的小孩”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修斯的办公室。 等到办公室只剩他独自一人,修斯才卸下所有的伪装。他知道格雷关心他,但是为了不让格雷太担心,他还是在他面前假装自己很好。即使格雷揭穿他所有的伪装,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 向来玩世不恭的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修斯为自己再倒了一杯红酒。 计恪勋——那是刻在心头的名字,每提一次,心就要紧缩一次。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因此也更加难受。 真不像自己!修斯自嘲地想。以前的花花公子,突然变成了痴情人,还是个一相情愿的痴情人,真是难以想象,不是吗? 勋现在大概过得很开心吧,因为没有我的纠缠了……修斯心里又苦又酸地想着,给自己又灌下一大杯酒。 “修斯!”门外传来的甜腻呼唤打断了修斯的沉思。 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未婚妻苏拉,修斯不着痕迹地换上温柔的笑靥,将刚才的所有愁苦通通隐藏在迷人的笑容下。 苏拉立刻被修斯的笑容所俘虏,将火辣的身体贴向修斯,修斯也很有情调地圈住她的腰身,低头吻上她的红唇…… 身为秘书的格雷静静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9 计恪勋怎么都没想到,再次见到修斯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刚一下飞机,他就立刻直奔卡瑞尔大楼。可是却在对街看到修斯搂着一位身材火辣的法国女郎亲昵地从大楼里出来,而且修斯的脸上还挂着愉快的笑容,丝毫看不到格雷所说的落寞和颓废。 计恪勋的脚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目睹着修斯的车子渐渐远去,却没有了追上去的勇气……或许是自己自做多情,修斯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被格雷的一封E-MAIL就骗到巴黎来的自己实在是有够丢脸的!他自嘲地想。 现在家又回不了,只好在巴黎先住下来……计恪勋一边想,一边提起行李,转身离开。 巴黎实在是小,计恪勋走了两条街就遇上了熟人,而且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的下属——格雷!他实在很想假装没看到掉头走,可是格雷却硬拦着不让他走,所以现在他们才会这样面对面坐在街头的咖啡馆中。 “计先生,我很高兴你真的回来了……”格雷首先开了口,却被计恪勋打断。 “那要感谢你的那封文情并茂的E-MAIL,而我居然会信以为真,你们主仆二人现在很得意吧!”计恪勋冷冷地说。 “你不要误会,我说的都是真的,修斯也不知道我给你发E-MAIL,他甚至不许我去调查你离开后的任何情况。”格雷连忙解释道。 “误会?”计恪勋冷哼一声,“现在还能有什么误会?难道你要告诉我刚才修斯不是搂着他的未婚妻出来吗?”经过街上报摊的时候,他看见了修斯将与德拉曼财团的继承人苏拉结婚的消息,也认出了苏拉就是刚才修斯搂着的女人,因此更加确定了自己是自做多情。 “你都看到了?”格雷平静地问道。 “卡瑞尔财团与德拉曼财团联婚这种惊动全世界的新闻,就算我只是个市井小民,也是有所耳闻的。”计恪勋搅着桌上的咖啡,语气带点不易察觉的酸。 “不是的,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格雷轻皱了一下眉,缓缓道。 “哈!我想的那样?问题是事实已经摆在我面前了,OK?格雷先生,如果你还想替修斯说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我告诉你,我已经免疫了!我再怎么蠢,也不会上你们的第二次当!”计恪勋气愤地说完就想离开。 “等一下!”格雷拉住他,顿了顿才道:“本来我认为应该由修斯自己跟你说清楚的,但是看你这样误会他,我想我还是先告诉你好了。” 计恪勋眼神复杂地看着格雷,最后还是没有离开。 “修斯的确和苏拉小姐订婚了,也打算尽快举行婚礼。事实上,两大财团联婚一方面是方便修斯得到整个德拉曼,另一方面是因为修斯以为你根本不喜欢他,所以他自暴自弃,想随便娶个女人来当卡瑞尔家的女主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修斯他爱你,在你离开后,他几乎每一夜都用酒精麻醉自己……而且他像疯了一样,每一顿都吃中式的食物……”说到这,格雷露出怪怪的表情——因为修斯逼他一起吃! “这又能代表什么?或许只是他突然喜欢上中式的美食……”计恪勋听到自己无情地说道。 “代表什么?计先生,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代表什么!”格雷忍不住为修斯打抱不平。 气氛僵了一会儿,格雷开口道:“我不会告诉修斯我遇见了你,我希望你自愿去见他,你们之间的事还是彼此说清楚比较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他现在在哪?” “修斯,为什么要吃中餐?”苏拉就连在餐厅里还是整个人贴住修斯,涂得诱人的双唇在修斯耳边抱怨道。 “不好吃吗?”修斯扬起迷人的笑,反问。 “嗯……可是你怎么可以为了食物而冷落我呢?”纤长的手指轻轻挫着修斯的胸口,另一只手却滑到了修斯的大腿上,挑逗意味十足,只是不知那位专注于食物的人是否会给予回应。 “那好啊,等我吃完了食物,我再……”修斯贴近苏拉的耳边,轻咬她的耳廓道:“吃你。” “修斯,你好讨厌哦!”苏拉嘴上说着讨厌,眼神却贪婪地看着修斯。 修斯对这种口是心非的技巧早就看惯了,反而让他更加想念与众不同的计恪勋。哎,怎么又想起勋了?修斯甩甩头,对苏拉在桌下的挑逗不给予任何回应,继续吃他的大餐。 当修斯抬头擦嘴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从餐厅的门外经过,而那个人是如此地熟悉。即使没有那数个月的夜夜相拥,这个身影也是总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冲出了餐厅,寻找那个身影。 勋,是你吗?还是说又是我的梦?修斯焦急地想着。 “在找我吗?”当修斯跑到街头的时候,一道带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修斯霍地转身——计恪勋靠在墙角,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勋……”修斯不敢置信地轻唤。 “在找我吗?”计恪勋笑着重复道。 修斯深情地看着他,嘴角轻轻地往上翘——那是连阳光也为之逊色的灿烂笑容。 一进入房间,修斯就迫不及待地吻上计恪勋。他需要借由一个真实的吻来确定这不是梦,他吻的是真实存在的勋,不是他幻想中的勋! 计恪勋刚开始被修斯的急切弄得一楞,但随即也热烈地回应修斯的吻,他当然明白修斯此刻的心情,因为他自己的也是如此。当修斯从餐厅里追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格雷所说的一切是真的,他知道了修斯其实也是爱着自己的。 “你真的是勋?”一吻即罢,修斯看着计恪勋,狐疑地问道。在他印象中,勋可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吻,而且还是这样热烈…… “不然我是谁?”计恪勋翻翻白眼,好笑地问道。 “可是勋怎么可能这样热烈地回应我的吻?”修斯疑惑地低喃道。 计恪勋听到修斯的话,立即推开他,咬牙道:“真不好意思,没想到卡瑞尔先生原来不喜欢我回应呀!” 修斯急忙扑上去紧紧抱住计恪勋,解释道:“不不不,我当然喜欢,只是太吃惊了。” 计恪勋将头枕在修斯的肩窝,低低地笑了起来。 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修斯忍不住舔舔唇,轻声在计恪勋耳边问:“勋,我现在可以要你吗?” 修斯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在听到他的话后轻颤了一下,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嗯”,在大脑还没做出反应前,他的身体已经急不可奈地将计恪勋压上了那张惹眼的King size圆床。 10 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般,两个人都急切地摸索着彼此。修斯的手探进了计恪勋的衣服内,在光滑的胸膛上煽情地抚摸着,寻找他胸前的突起……计恪勋也主动地拉扯着修斯的衣服,被封住的嘴巴从喉咙深处发出暧昧不清的声音…… 漫长的深吻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彼此相视一笑,在下一刻却又再次吻住对方。 修斯沿着计恪勋的嘴角一路吻到他线条优美的脖颈,属于计恪勋的味道让他一阵眩晕——那是久违了的味道。轻轻地含住计恪勋胸前挺立的突起,修斯的舌头有技巧地在乳尖上打转,在计恪勋的胸前留下闪亮的痕迹。 “修斯……”被挑起情欲的计恪勋忍不住低唤,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双手插入修斯耀眼的金发中,感受着熟悉的触摸。 计恪勋的低唤彻底摧毁修斯的所有理智,他迅速地褪去计恪勋的裤子,然后再褪去自己的所有衣物,目光炯炯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尽管计恪勋上半身还穿着衣服,但是也已经被修斯掀到了锁骨上,蜜色的胸膛上两颗艳丽的突起微微颤抖着,更不用说此刻计恪勋脸上一片迷蒙诱人的神色。 修斯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下腹阵阵紧缩,低吼一声又重重压了上去。 “啊……别咬……”当修斯在他敏感的腰侧啃咬的时候,计恪勋抵不住快感的冲击,连忙叫道。 修斯却不放过他,继续用牙齿与敏感的肌肤摩擦着,激起计恪勋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而他的手也在同时抚上计恪勋挺立的昂扬。 “勋……”修斯蛊惑的声音在计恪勋的耳边响起,转头一看,才发现修斯充满情欲的脸近在咫尺,无可否认的是,那张完美剔透的脸即使是充满欲望也是如此地好看。计恪勋不能自制地拉近修斯的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修斯的唇是这么地柔软……计恪勋有片刻失神的想到,但修斯把这个霸道的吻越演越烈,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肺里的空气都已用尽了…… “停……停!”计恪勋拼命推开修斯的头,在双唇获得瞬间自由时喊道。 要换做以前,修斯一定不会理会他,而是继续做下去,可是现在修斯却停了下来,表情明显不满地看着计恪勋,“为什么要停?” “你要谋杀啊!你这样吻我会窒息而死的!”计恪勋喘着气道。 “可是很难得勋会主动吻我,又肯让我做,我会激动是很正常的!”修斯一脸欲求不满地看着计恪勋,没有预警地在他的分身上套弄起来。 计恪勋倒抽一口气,“等、等一下……” “我等了不及了,这么久没碰你,你看,我这里都已经这样了。”修斯拉着计恪勋的手覆在自己灼热的欲望上,满意地看到计恪勋瞬间涨红的全身,而在他手中的昂扬也随即发泄出来。 “嗯……”计恪勋软软地瘫在修斯怀中,胸膛因为高潮的余韵而起伏着。 在计恪勋失神的片刻,修斯的手指沾满他的体液伸向他的私密处,为自己做进入前的开发。 “痛……”久未经床事的地方由于异物的入侵让计恪勋痛得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出手阻止修斯的动作。 “勋,你放松……放松就不会痛了。”修斯看着计恪勋痛得皱成一团的眉头,只好停下继续探进的动作,在他耳边呢喃道,另一只手也覆上计恪勋软下的分身。 修斯不急不缓地挑起计恪勋的情欲,当他看到计恪勋脸上再次出现迷蒙的神情时,探入他密穴的手指才缓缓移动起来,然后才慢慢增加手指,动作可以说是前所未的温柔。 虽然在体内蠕动的手指让计恪勋感到不适,但是由于修斯耐心的服务让他渐渐忘却了那种不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宣泄的快感。 “勋,我可以进来了吗?”修斯难得地询问道,脸上因为忍耐而淌下了冷汗。 对于修斯的温柔,计恪勋感到心头一暖——这样霸道的人居然愿意为他而忍耐着。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修斯脸上的焦急,没有回答修斯的话,而是拉下修斯的头与他接吻——他用动作说明了自己的意愿。 得到暗示的修斯,兴奋地挺进计恪勋温热的密穴,突如其来的结合让两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修斯抬高计恪勋的双腿,有节奏地律动起来,每一次仿佛都要顶进计恪勋体内的最深处。 “嗯……嗯……”从下半身传来的快感让计恪勋完全无力招架,只能随着修斯每一次的挺进而呻吟着。 重逢后的第一次结合让双方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连续的床事让计恪勋疲惫地躺在修斯怀里,情欲的余韵还萦绕在两人之间。 感觉到修斯的蠢蠢欲动,计恪勋在心里连忙叫苦——真不应该勾引这只色狼! “不要了……”计恪勋无力地阻止道,“我真的好累了……” 修斯认真的看着计恪勋,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的真实性,最终还是压下体内的欲望,紧了紧怀中的躯体道:“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我的妈!还有下次?计恪勋在心里大叫,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就怕他少爷一个不快又要再来一次。同时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也为修斯难得的体贴感到快乐。 “勋,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是吗?”修斯抚摸着计恪勋的后背,问道。 “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计恪勋抬头看着他,目光如炬,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修斯反问。他已经知道格雷告诉了计恪勋所有的一切,既然如此,勋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我要你亲口说。”计恪勋忍着腰间的酸痛从他怀里起身,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格雷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吗?”修斯支吾着开口。 “有些事由你口中说出来让我知道和通过格雷传达给我是不一样的,你懂不懂?”计恪勋有点生气地说。 “那你也没亲口向我承认过什么啊!”修斯也急了,他不是不愿意说,只是勋也没有向他说过任何的爱语,在这之前,他都不会先妥协说出来的。 “难道我们之间需要这样计较吗?”尽管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痛,计恪勋还是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我的确没向你承认过什么,但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就是因为你不肯主动开口,我们才会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让彼此痛苦!” 深吸了一口气,计恪勋慢慢捡起地上的衣服,继续道:“对我来说,谁主动说出来其实都一样,反正心意到就好,可是如果你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计较的话,我想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走到一起……我会暂时留在巴黎,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找我……”如果没想通呢?下一句计恪勋没说出口,穿戴好衣服就离开房间。 修斯张了张嘴想留住他,却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格雷,我做错了吗?”修斯坐在书房,问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从计恪勋离开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究竟他是否做错了? “你还是没有想通吗?”格雷无奈地反问,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修斯面对这种问题却是该死的迟钝。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先说出口,其实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这不就够了?”修斯疑惑地问道。 “修斯,计先生计较的不是先后的问题,问题是你从来没有向他坦白过心迹,而且你又曾经那样对待过他,虽然从我口中理解了你的心意,但我毕竟不是你,他要的是你的承诺,是对这份感情的安全感。”格雷在心里为计恪勋爱上修斯这样的人而感到可怜。 “但是他自己也没有给过我承诺!”修斯想到这一点,愈加不满。凭什么勋就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求他的承诺,却不给他承诺呢? “你看,就是这样,你总是在计较这种先后问题,难怪会伤了人家的心!”格雷丝毫不受修斯瞪着他的目光的影响,继续道:“你怎么不想想,人家千里迢迢从中国来到巴黎是为了什么,只是我的一封E-MAIL就能打动他吗?如果不是还有对你的留恋,他怎么会不顾一切地回到巴黎?他只是想听到一句你亲口的承诺来确定自己不是自做多情,有错吗?” “可是……”修斯急欲辩解却被格雷打断。 “卡瑞尔总裁,计较先后这种问题很幼稚,难道你还是小孩吗?” “我不是小孩!”修斯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就请你成熟一点,‘我爱你’一点都不难开口吧!”格雷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出书房留下空间让修斯慢慢去想。 “我爱你……”格雷走后,修斯琢磨着他的话,无意识地低喃…… 巴塞纳河左岸的街道永远都飘着令人垂涎的咖啡香气,le procope还是那样的有情调,只可惜此刻的计恪勋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苦涩的咖啡在嘴里曼延开来,这份苦却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计恪勋落寞地想着。已经有几天了?十天还是二十天?不记得了……反正修斯没有来找他,而离修斯结婚的日子却越来越近了…… 说不后悔当初的坚决是骗人,其实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倔的话,或许现在他和修斯正快乐地在一起……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或许了,只要修斯一天不能想通,问题还是会存在的,只是现在让它提前爆发罢了…… “哇,好漂亮的人……”周围的赞美声让计恪勋好奇地看向门口,来人一头连金子都逊色的金发,精致的脸蛋上一双摄魂夺魄的紫罗色眼眸——修斯! “修斯……”计恪勋无法置信地看着修斯向自己走来,楞在了原地。 “跟我来!”没有多说什么,修斯微笑着拉起计恪勋的手就往外走。 “等……” 修斯打断他的话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 修斯的出现让计恪勋沉寂了几日的心开始雀跃起来,没再说什么就乖乖地跟着他走。 修斯拉着计恪勋来到一个记者招待会上。面对计恪勋疑惑的眼神,修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在记者的镁光灯下与计恪勋十支相扣地走到会场中央。 “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修斯的声音打断了从他们一进场到现在的众人的窃窃私语。 镁光灯耀眼得让计恪勋眯起了双眼,耳边传来了修斯的声音—— “我,修斯·史提芬·卡瑞尔取消卡瑞尔财团与德拉曼财团的联婚,苏拉小姐从现在起不再是我的未婚妻!” 会场一下子因为修斯爆炸性的发言而沸腾起来,记者的镁光灯又开始闪个不停,发问也一炮接一炮地向修斯袭来。 “修斯……”计恪勋不解地看着修斯。 “勋,”修斯对他一笑,然后转向记者道:“在我身边的这一位是我一生的最爱,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为他许下诺言!” 修斯转向计恪勋,口气是意外的认真和隆重:“我爱你!” 会场的喧闹,记者的发问仿佛都变得遥远了,计恪勋的耳边只回荡着修斯的“我爱你”。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了,但他还是笑着对修斯说:“我也爱你!” 情人间的深吻又花掉了记者的一大堆底片…… 更多资源尽在里世界ACG https://lishijieacg.cc/ 备用:https://lishijie.co 永久地址:https://lishijie.co (国产浏览器可能会被拦截导致无法打开网站,请更换谷歌浏览器或者微软必应来访问。) 小黄油,galgame游戏,Cos福利,鲤番动画…… 每天更新!